1、如玉
冬月，彻夜暴雪，城外的乱葬岗。
“这个鬼天气，地上全是冰疙瘩，怎么埋？”
一个身穿甲胄的卫兵把铲子扔到一边，搓了搓冻僵的双手。
“妈的，活着的时候没什么用，死了还要烦老子。”一旁的同伙从车上丢下一个个尸体，还忍不住踹上一脚，他现在只想赶紧干完活回到柴火堆旁。
“诶？张生，怎么还有喘气的？车上的不全都是街上冻死的叫花子吗？”在下面负责铲土的卫兵忽然惊疑道，“我们不会抓错了吧？”
“管他呢，埋下去不就死了吗？”那位叫张生的卫兵不耐烦道。
“去你的，老子可不想多挖一个坑！”铲土的卫兵把地上的那人拉起来，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喂！小鬼，你如果还活着就赶紧滚，不然活埋了你！”
那人被一个巴掌打得身躯一颤，眯了眯眼睛想要睁开，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被积雪冻住，只得张嘴说道：“放我下来……”
“活蹦乱跳的，还躺在这里装死人！”卫兵把他丢在一边，拾起铲子挖坑没再看他。
他也不再说什么，揉了揉眼睛，沿着一条小径向远处走去。
“可算整完了，走吧，冷死我了。”
两个卫兵干完手头的活，一前一后推着车的来到城门前，他们有意留意刚才那人，但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他并没有回城，不知去了何方。
二人都松了一口气，如果那小鬼回到城中又死了，累的还是他们。
城门打开后，一辆马车恰好向城外驶去，二位士兵上前打招呼道：“曹公子，早前就听闻您来，我们营里都盼着能见您一面呢，刚到就走吗？这数九隆冬的，冒雪回去？为何不在城中久留几日？”
“车中有火炉。”一只手掀开帘子的一角，露出一只宝石般的侧眸，“只怕雪再大些，封了道路就更回不去了。”
“曹公子慢走。”卫兵们异口同声道。
待马车走远，二人才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