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阿柠上了副驾驶,乾凌则坐在后排。
张起靈微微点头算是知晓。
黒瞎子嘴角带着抹难以捉摸的笑,:“明白,老板。”
不多时,车子“嘎吱”一声停下。
刺耳的刹车声在黑夜里响起,惊飞了旁边树枝上站着的两三只乌鸦。
听着这声尴尬而又突兀的声音,乾凌面上毫无波动,眼神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有衣服的遮挡,谁也没看见。
黒瞎子觉得也是有些好笑,能找到这么破的车子,这人也真是个天才。
窗外的疗养院在黑夜里显得如此荒凉,入目是满地的枯枝败叶,还隐隐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接近于腐朽的味道。
阿柠隔着车窗打量了一下窗外的荒芜。
几人的眼神都不差,都看见了旁边不远处倒下的铁栅栏,那粗劣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刚刚人为破坏的,有人赶在他们之前进去了。
“麻烦两位顾问了。”
张起靈黒瞎子两人对视一眼,转身下了车,朝着疗养院的方向奔去。
阿柠瞥了一眼开车的伙计,真是什么人都往这送。
在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响后,几个人影跑了出来,后面远远的还追着一个不人不鬼的生物。
那东西似乎出不了疗养院,距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停下了。
车子打着火,在张起靈和黒瞎子跑上车后,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猛的窜了出去。
最后的人影也趁那一瞬间抓住车框门,被张起靈拽了一把后,成功上了车。
阿柠在后视镜里看着吳邪手里紧紧护着的东西,觉得有些好笑,存着一丝捉弄他的心思,她转过头,笑着对吴邪道。
“这是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阿柠?
不是被你们先找到了吗?”
吳邪脸上带着些被戳破心事的红,梗着脖子嘴硬道。
阿柠觉得有些无趣,转过了头。
吳邪在发出对张起靈的一阵诘问后,没有得到回答,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看到张起靈闭目养神,明显是不想回答的动作,吳邪也悻悻地闭上了嘴。
天更黑了,路程还远着,除了开车的伙计,其他人都闭上了眼睛,或休息或闭目养神。
乾凌勾着帽檐往下拉了拉,整张脸都隐没在黑暗里,胸口的闷疼让她白了脸色,冷汗在身上肆意的爬着。
乾凌微弓着身子,慢慢低下头,紧闭双眼,紧咬牙关。
手上的青筋一鼓一鼓地跳着。
天亮了,车子也终于驶到了营地,不知是习惯了这种疼痛还是怎样,乾凌觉得有些麻木,连带着那股疼痛似乎也缓了缓,绕过前座,开门下车,乾凌径首去了自己的帐篷。
帐篷里,乾凌深深喘了一口气,抚着再次袭来疼痛的胸口,嘴唇微动。
“真是不安分。”
说完,拉开外衣拉链,脱下内衬,将胸口处缠着的绷带又紧了紧,死死勒住胸口,似乎都要喘不上气。
乾凌深深呼吸,适应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那种疼痛感似乎因为紧紧勒住的胸腔,消减了些许。
“邬老西,准备的怎么样?”
“乾副队,准备的差不多了,还差两片瓷片,黒瞎子去找了。”
“乾副队,可以开这辆越野去买些您需要的物资。”
“好。”
去兰措的必经之路上,一辆车在公路上疾驰,乾凌嘴角叼着一支烟,看着远方绵延不尽,似乎没有尽头的沙漠,心中暗暗沉思。
这可还没有正式开始呢,真是一点也等不及了,一群蛀虫。
小卖铺门口,看着突兀地停在小卖部门口的两辆越野,乾凌眸色微顿。
他们应该见面了。
大步走进商店,乾凌随手拿了两瓶白酒,又买了两条特色香烟,付完钱就出了门。
收钱的那人不着痕迹地看了乾凌一眼,两种东西啊。
付好钱,刚好看见黒瞎子带着两个人倚在车门上,似乎是在等着自己。
“乾副队,这两人手里有瓷片。
想和我们谈一谈。
瞎子我晚了一步。”
乾凌定定地看了几人几秒钟。
“回营地!”
烦人精,虽然是意料之中,九门中的人会通过兰措这两片瓷片加入这支队伍,乾凌仍然觉得黒瞎子不太顺眼。
西个人开着三辆车,回了营地。
停好车,乾凌指了指位于最中间的议事帐篷,示意黒瞎子带着那两人去找阿宁,拿着自己的东西回了帐篷。
乾凌随手拆开一瓶白酒喝了一口。
感觉还是阿柠买的好喝一些。
总归是自己买的,乾凌还是将那瓶白酒又仔细地密封好,放到了床前的空地上。
另一边,解雨辰也通过和阿柠的谈判,成功加入了这支队伍,霍绣绣却在解雨辰的引导下,在当天晚上就启程回了北京。
天黑的沙漠气温降得很快,太阳才刚刚落下,营地的篝火就己经点燃。
乾凌带着那瓶还未喝完的酒,满营地里晃荡,最终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靠在石壁上,手里的酒喝了大半,还剩下一小部分随着乾凌的动作在瓶子里晃荡。
乾凌仰着头看着天边的星星,微微出神。
没一会儿,不远处传来的争吵打乱了她的思绪。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紧接着一个略显急切地男声传来。
“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后面是什么东西,乾凌不太关心。
这俩小傻子的话,消失?
呵。
一口喝完最后小半瓶酒,啧,这酒怎么变得更难喝了。
咂吧了两下嘴,乾凌摇着头回了帐篷。
营地的篝火仍在“噼里啪啦”地响着。
帐篷里,乾凌早早地听见声音,加快手中的动作,迅速将床上放着的老头背心穿上,连带着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端。
阿柠刚进帐篷看到的就是穿着整洁的乾凌。
她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快走两步,手臂微弯想要扶住乾凌。
乾凌微微侧身,挡住了阿柠的动作。
“阿凌,是不是——”未说尽的话语点到为止,乾凌安静地摇了摇头。
半晌,乾凌看着阿柠执着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眸深处溢满了说不出的情愫。
“阿柠,我还好。”
阿宁的眼圈兀地变得通红。
“乾凌。”
阿柠又上前走了两步,手臂抬起,却迟迟不敢抱住眼前的人。
乾凌弯了弯眉眼,将阿柠搂进怀里,阿柠似乎也找到了勇气,手臂紧紧箍住乾凌的腰。
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