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沈府朱漆大门已洞开三重。
内阁首辅沈默身着常服,携夫人陈氏并长子沈云砚立于汉白玉阶下,身后十二名侍婢持孔雀羽扇分列两厢,鎏金宫灯在晨光里映出粼粼光晕。
"太子车驾至——"门吏铜锣三响。沈默并长子云砚撩袍跪迎,端正潇洒的身姿,尽显文人风骨;夫人则行了万福大礼,规规矩矩;云昭着月白襦裙伏在母亲身侧,亦是沉稳大方,鬓间新簪的珍珠花灵动秀丽。
鸾铃清越声中,太子玄色蟒袍率先踏下朱轮车辇,腰间玉螭纹佩撞出泠泠声响,神色间尽显太子威严。太子妃翟衣曳地,十二重绣纹扫过青石板,脚步紧紧追随着太子。
"臣沈默率阖府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沈默额头触地,声音沉如古钟,态度恭敬的恰到好处,却并无其他客套话。
太子虚扶一把: "沈阁老免礼。孤曾在文渊阁偶然得见令爱所书的{璇玑图},一笔簪花小楷,竟比宫中女官更见风骨,令孤甚为欣赏;前日礼部侍郎家宴,又听得令爱一曲{高山流水},惊为天籁,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当真是沈府教养有方啊。"他目光扫过阶下伏跪的少女,沈云昭垂首时后颈露出一截莹白,发间的珍珠正坠在衣领边缘。太子忽的凑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昨日孤与母妃说起,母亲说她也喜欢这样贤淑多才的女子,若得机会定要宣进宫中见见。
殿下谬赞,小女粗学浅识,恐难承殿下厚望。沈默再次弓腰回答,眼神落在鞋尖,语气恭敬没有波澜。
太子没有再抬手扶沈阁老起身,也没有免了其他人的行礼,只是定定的盯着这位首辅大人,沈默神色淡然的弓腰等着,在场的其他人也都静静的等着,丝毫不见惶恐。
僵持没有持续太久,太子妃温和的走上前亲手搀起沈夫人,腕间翡翠镯子撞出清响: "早闻沈姑娘蕙质兰心,善书{女戒}今日本宫可能求得一副墨宝。"身后侍女适时端上托盘,上面是半卷洒金册页,素娟封面上,用银线绣的并蒂莲拖着珊瑚珠串,以金线缀成的活页,页边镶着寸许宽的螺钿边框,当真是精美之极。
太子妃探究的眼光落在云昭脸上,心中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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