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国皇城的夜雨带着千年不变的缠绵,雨丝在朱红宫墙上勾勒出蜿蜒的水痕。
沈闲云斜倚在摘星楼的金丝楠木栏杆上,玄色王袍的广袖垂落,露出一截如玉的手腕。
他指尖轻挑,传国玉玺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底部"受命于天"西个篆字在月光下明明灭灭,仿佛在无声嘲讽着这方天地的法则。
"王爷,礼部尚书张大人己经在紫宸殿外跪了三个时辰..."黑衣影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永远忘不了上月十五,这位异姓王用传国玉玺砸核桃时,年过七旬的老尚书当场昏厥吐血的场景。
沈闲云轻笑一声,玉玺在修长的指间转了个灵巧的圈:"让他跪着吧,正好治治他的老寒腿。
"说着突然将玉玺高高抛起,就在影卫惊恐万分的目光中,一道皎洁月光突然凝结成线,稳稳托住了下坠的玉玺。
月光中走出个白发少年,宽大的素白袍袖上绣着星河运转的暗纹。
他赤足踏空而来,每一步落下,虚空中就绽开一朵晶莹的道莲。
影卫立刻以头触地,浑身发抖——这是天道显化真身!
"你迟了半刻。
"沈闲云懒洋洋地数着玉玺上的蟠龙纹,"害我多听了三遍江南水患的奏报。
"天道少年面无表情地抬手,整个皇城的雨滴突然静止在空中。
他指尖轻点,那些雨滴竟化作万千面水镜,镜中赫然映出各大宗门密室里的景象——玄天剑宗的剑冢前,七位太上长老围坐成七星阵;九幽魔门的血池里,十二位堂主正在歃血为盟;青冥仙阁的观星台上,阁主手中的天机盘疯狂转动..."三百六十五处观天镜,今夜都在看着这里。
"天道的声音空灵得不似人声,衣袖翻飞间露出腕间一道金色锁链的虚影,"你答应过的。
"沈闲云忽然露出孩童般的顽劣笑容。
他张开双臂,周身那令诸天万界战栗的气息开始急速衰退。
当最后一丝无境威压消散时,他故意踉跄着扶住栏杆,用整个皇城都能听到的声音惨呼:"啊!
天道的压制...本王的修为...好生痛苦!
"隐藏在云层中的观天镜接连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玄天剑宗的剑冢里,七位太上长老同时喷出本命精血。
九幽魔门的血池沸腾翻滚,十二位堂主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本命法宝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天道少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他看见沈闲云正偷偷把玩着一根糖葫芦的竹签,那竹签上流转的混沌气息,分明是在给那些窥探者下套。
"玩够了?
"天道传音入密,袖中的金色锁链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沈闲云眨眨眼,突然对着虚空某个方向"虚弱"地喊道:"本王的流云剑...要压制不住了..."话音未落,一道惊艳绝伦的剑光自他袖中冲天而起,将三千里外某座无名山峰拦腰斩断——那正是九幽魔门暗中布置的窥天阵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