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妈说我死了。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抢走她儿子身体的野鬼。
她抱着一沓发黄的冰棍纸,哭着要找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也叫建军。
是答应了要去接一个叫秀兰的女人下班的,她的好儿子。
我的妻子和女儿,开始用怀疑的眼神看我。
章节(一)“滚出去。”
母亲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锉刀,从门缝里刮出来。
刮着我的耳膜。
也刮着我的心。
“你不是我儿子。”
“我儿子建军,早就死了!”
我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
米香混着药味,堵在我的喉咙里。
妻子小琴疲惫地靠在墙上,眼圈发黑。
“别跟她犟了,老毛病了。”
“让她闹,闹累了就好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粥放在门口的矮凳上。
门里传来“砰”的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紧接着,是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建军……我的建军……”“你把我的建军还给我!”
女儿从房间里探出头,她刚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脸上带着年轻人才有的不耐烦。
“爸,要不送奶奶去疗养院吧?”
“天天这么闹,邻居都有意见了。”
我回头看她,目光有些冷。
“那是你奶奶。”
女儿被我看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着:“我就是说说……”我没再理她。
我蹲下身,试图从门缝里看清里面的情况。
一片狼藉。
母亲蜷缩在墙角,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破旧的铁皮盒子。
那个盒子里,装着她所有的宝贝。
也是我童年唯一的炫耀。
一沓沓用皮筋捆好的,攒了十几年的冰棍纸。
“妈,开门。”
“我是建军。”
“你不认识我了吗?”
门里安静了一瞬。
随即,是更尖锐的咆哮。
“你不是!”
“你这个骗子!
恶鬼!”
“我的建军,才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会笑,他会把玻璃珠都给我,他会踩碎家里的搪瓷盆,他……”她的话语开始混乱,颠三倒四。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闭上眼睛。
母亲说的每一个碎片,都像一颗滚烫的玻璃珠,烙在我的记忆里。
那年我八岁,用弹玻璃珠赢来的钱,给她买了第一根带奶油的冰棍。
她舍不得吃,一直等到冰棍化了,才小心翼翼地舔舐那张油亮的纸。
她说,这纸真好看,比画儿还好看。
从那天起,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