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昏暗沉闷、终年弥漫着陈旧气息的孤儿院里，苏念每日都淹没在繁重杂役与无端欺辱里。
清晨，天色还未透亮，众人尚在沉睡，她便被院长粗暴地叫醒，勒令去清扫满是寒霜的院子。
那扫帚比她身子还高，她费力挥动，小手很快磨出红肿水泡，寒风一吹，刺骨钻心。
洗漱时，几个顽劣孩童故意挤开她，将脏水溅满她一身，嬉笑嘲讽。
“没爹没娘的野丫头，也配跟咱抢地方。”
苏念紧咬嘴唇，默默咽下委屈。
那几个孩子却趁她弯腰拧干毛巾，猛地从身后推搡。
她一头栽进脏水盆，呛了好几口水，狼狈起身时，迎来的是哄堂大笑。
午饭时分，食堂喧闹杂乱。
苏念好不容易排到跟前，打饭师傅却在院长儿子的授意下，把勺子里仅有的几块土豆抖落大半，清汤寡水的饭菜看着就令人心酸。
她刚在角落坐下，院长儿子带着跟班围过来，一脚踢翻餐盘，饭菜洒了一地。
“这位置也是你能坐的？”
苏念眼眶泛红，攥紧拳头，换来的是更凶狠的拳脚相加。
周围孩子皆作壁上观，她蜷缩在污渍中，承受着拳打脚踢，身上青紫瘀痕迅速蔓延，却倔强地瞪着施暴者，一声不吭，那恨意与不屈在眼底熊熊燃烧。
晚上，本该是休憩时刻，她却被派去清洗全院衣物。
洗衣房灯光昏暗，洗衣机老旧轰鸣，她瘦弱双臂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来回揉搓，累到脱力。
几个女孩溜进来，将准备晾晒的干净衣服扔进水池，还朝她丢脏抹布。
“就你这笨手笨脚的，能洗干净才怪。”
苏念满心悲戚，泪水在眼眶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她仿若一株无人问津的野草，默默在石缝中求生。
她总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衫。
衣服颜色灰扑扑的，像是被岁月反复揉搓后失去了所有生气。
领口松垮变形，袖口短了半截，露出纤细手腕，上面交错着新旧伤痕。
那是打扫时被杂物划伤、劳作过度留下的淤青。
裤子肥大拖沓，膝盖处磨得薄如蝉翼，走起路来随风晃荡。
脚下的布鞋鞋头开了口，脚趾若隐若现，每一步都带着生活沉甸甸的分量。
一个寻常的清晨，苏念如往常一样，抱着一摞脏衣物匆匆走向洗衣池。
几缕不听话的发丝从她随意扎起的马尾中散落垂在脸颊边，她抬手随意捋了捋。
彼时，日光穿透孤儿院那积满灰尘的窗户，正巧洒落在她身上，光影交错，勾勒出她侧脸的模糊轮廓。
她专注地分拣衣物，长睫低垂，在眼睑处投下淡淡阴影，眼眸清澈而明亮。
微风吹过，掀起她破旧衣角，她抬手轻掩，不经意间露出一小截脖颈，肌肤细腻如瓷。
身旁几个孩童打闹着跑过，溅起一地水花，苏念下意识侧身躲避，动作轻盈流畅，身姿婀娜却不自知，宛如灵动小鹿。
即便是这灰暗囚笼，也锁不住她身上那缕不经意逸出的灵动之美。
院长的儿子晃晃悠悠地出现了，他像一座会移动的肉山，肥胖的身躯把仅有的阴凉都挤占殆尽。
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走动而抖动，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里面闪烁着令人作呕的贪婪与邪念。
他穿着一件松松垮垮、污渍斑斑的汗衫，肥大的短裤下露出两条粗短如桩的腿。
每走一步，地面都似跟着震颤。
毫无征兆地，他猛地伸出蒲扇般粗糙的大手，一把揪住苏念的头发，用力往上一提。
苏念只觉头皮瞬间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
身体被迫跟着站立起来，双脚在地面慌乱地蹬踏，想要稳住身形。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双手本能地去掰那只作恶的手，却怎么也撼动不了对方一丝一毫。
“小***，跟你说个事儿。”
院长儿子咧着嘴，露出一口黄黑相间、参差不齐的烂牙，恶臭的气息喷在苏念脸上，让她几近窒息。
“从今天起，你就给我当童养媳，乖乖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语调轻佻，肥大的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
苏念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神里满是愤怒与决绝。
她使出浑身力气，一边扭动身子，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放开我！
我死也不会答应！”
那声音因痛苦与愤怒而变得沙哑尖锐，在寂静的后院回荡。
院长儿子像是被苏念的反抗彻底激怒，他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陡然加大，将苏念的头狠狠往墙上撞去。
“砰”的一声闷响，苏念的额头重重磕在粗糙的墙砖上，瞬间红肿一片，温热的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可即便如此，苏念仍未放弃挣扎，她瞅准对方肚子的位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膝盖猛地向上一顶。
院长儿子“嗷”的一声惨叫，松开苏念，双手捂住肚子，身体蜷缩成一团。
苏念趁机转身想跑，却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衣角，再次被拽倒在地。
“臭丫头，敢还手！
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他咆哮着，肥胖的身躯如泰山压顶般朝苏念扑去，抡起拳头，雨点般朝着苏念的脸和身子砸去。
苏念只能用双臂护住头部，身体蜷缩成最紧实的模样。
每一下拳头的重击都让她闷哼出声，身上各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感觉自己的肋骨似要被打断，手臂也渐渐麻木失去知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