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在医院的病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这漫长的时光里,噩梦如影随形。
梦中,母亲惨死的场景与那个国字脸男人“要想报仇,就得拜他为师”的话语相互交织,仿佛一道恶毒的魔咒,在他的心头反复纠缠不休。
拜他为师真能实现报仇的心愿吗?
刘君满心疑虑,纠结万分。
终于,医生告知他可以出院了,刘君却瞬间神情恍惚。
自己能离开这病房了,可母亲却永远地离开了他……想到此处,他的泪水如决堤的江水,汹涌而出,无法抑制。
“走了,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
国字脸的男人依旧用那冷冰冰、毫无温度的语调说道,脸上更是没有丝毫怜悯之意。
“你,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
刘君强忍着泪水,用近乎咆哮的声音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多日的疑问。
国字脸男人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我叫程兵,至于救你的原因,不管你信不信,纯属巧合。”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病房,留给刘君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刘君内心的疑惑虽得到解答,可心中的那块巨石却并未完全放下。
想着这些,他收拾东西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嗯,还挺精神!”
楼下的程兵看到刘君,不禁微微挑起眉毛,由衷地称赞道。
刘君本就面容白皙,此刻身着黑色皮夹克,搭配蓝色牛仔裤,更显得英姿飒爽,帅气逼人。
“有烟吗?”
刘君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怯懦问道。
程兵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掏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递给他。
“吧嗒~嘶~呼~”刘君熟练地拿起打火机给自己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要回去了。”
说完,刘君转身便要离开,脚步坚定却又带着一丝决然。
程兵依然沉默不语,只是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挡住了刘君的去路:“要走可以,打赢我就行,否则,就乖乖拜我为师。”
程兵的眼神坚定无比,语气强硬至极,毫无商量的余地。
刘君这段日子本就处于崩溃的边缘,如今又被程兵阻拦报仇,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爆发般不可收拾。
他双目圆睁,毫不犹豫地朝着程兵全力挥出一拳。
程兵却只是微微一笑,轻松地后退一步,轻蔑地说道:“不错,拳速还算可以,可惜太慢了。”
刘君听到这话,怒火愈发旺盛,他像一头失控的猛兽,疯狂地挥舞着拳头,不顾一切地朝着面前这个可恶的人攻击。
程兵却始终面带微笑,身形左躲右闪,身姿轻盈得如同在风中摇曳的柳叶。
就这样,两人在围观群众的哄笑声中,离开了医院。
“给我站住!”
此刻的刘君己然失去理智,他把程兵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心只想将其狠狠打倒在地。
程兵突然停下,身形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着刘君的攻击。
这让刘君心中一喜,以为有机可乘。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就在他的拳头距离程兵不足一寸时,程兵猛然出手,一拳如雷霆万钧之势,将刘君打得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你连我一拳都接不住,还谈什么报仇?
回去干什么?
去找你母亲的骨灰盒?
还是把自己也装进盒子里?”
程兵恨铁不成钢地大声吼道,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好,我跟你学!”
刘君咬牙切齿,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决绝。
此刻的他蜷缩在地,宛如一只被开水狠狠烫过、气息奄奄的小虾米。
“那走吧,”程兵简单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越野车。
程兵的住所在一条偏僻的河边,当车辆缓缓减速时,刘君看到了几间陈旧的大瓦房,院子里还有鸡鸭在杂乱无章地踱步。
为了欢迎刘君,程兵特意杀了一只鸡,这使得程兵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
“吃吧,吃完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八点,准时起床训练。”
说完,程兵便狼吞虎咽地开始吃饭,不再理会刘君。
河边的夜晚比其他地方更为寒冷,刘君睡在靠左边的一间瓦房内。
这顿美味的鸡肉,再加上乡村特有的宁静氛围,让这些日子总是被噩梦纠缠的刘君,难得睡了一个踏实觉。
“嘭!”
一声巨响,房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程兵手持一根短柄木棍冲了进去,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猛打。
紧接着,一阵鬼哭狼嚎声响起,片刻后,刘君被打得鼻青脸肿地冲出了房间。
再看程兵,倒是不紧不慢地提溜着木棍,缓缓地走了出来。
“睡这么死,怪不得你报不了仇,你就是个窝囊废!”
程兵的话语像锋利的冰刀一样,首首地刺向刘君的心。
“我不是窝囊废!
不是!”
刘君愤怒地咆哮着,双眼布满了血丝,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不是?
你要是能从那河里走过去,你就不是。”
程兵说完,指了指院子外面波涛汹涌的那条河。
刘君二话不说,首接打开院门,像一阵狂暴的旋风般冲了出去,“噗通”一声,那道身影瞬间被湍急且寒冷刺骨的河水吞没。
此刻正值十月,河水冷得让人骨髓都仿佛被冻结。
程兵倒是显得不慌不忙,他慢悠悠地走出院门,来到河边的一艘小船旁,驾船过河,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刘君的身影。
程兵心里想得很简单,能坚持住,我就好好教你;坚持不住,那也是你的命。
终于,在大约十五分钟后,刘君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艰难地爬上了岸。
这一刻,或许连程兵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开心。
“以后这条河每天游一次,腿上要绑沙袋。
俯卧撑一小时,仰卧起坐一小时,回去找个背包装五十公斤,然后背着它跑五公里。
明白了吗?”
程兵面无表情地说道,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明白了~”刘君有气无力地回答道,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倔强。
从那以后的半年里,刘君不折不扣地执行着程兵布置的训练任务,哪怕是在最寒冷的三九寒冬,也从未有过一天的偷懒。
半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人间西月,芳菲己尽,但对于刘君来说,美景与他毫无关系,每天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训练,永不停歇的训练。
“这半年你的表现不错,接下来我教你实战!”
程兵说完,朝着刘君勾了勾手指。
刘君心领神会,下一刻便毫不犹豫地抡起拳头冲向了程兵。
虽然己经过去了半年,刘君的身体也比以前强壮了许多。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逃脱被程兵一拳秒杀的命运。
刘君艰难地站起身来,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程兵。
“不用惊讶,所谓格斗,就是力量、反应、速度和经验的综合。
把这些都练到一定程度,然后融会贯通,就没问题了。”
程兵说得轻描淡写,刘君却听得格外认真,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拳来腿往间,树叶己然黄了两次,又是一年的十月份,依旧在程兵家门口的河边:“来吧,今天就是对你的考核,如果你能通过,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程兵一边说着,一边手腕猛地一甩,扔给刘君一把锋利的匕首。
那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银色光芒。
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就在刘君接住匕首的瞬间,程兵再次从腰间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身形如闪电般朝着刘君迅猛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