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血雾把夕阳绞成碎金,十二具尸体像腊肉般挂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上。
我握着沉香木折扇的手指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兴奋——倒伏在路边的石碾上,半截染血祭神幡正在显露天机,上面赫然浮现着三个月后我在此地登临化神的画面。
"圣子大人!求您救救孩子!"
浑身是血的妇人突然从草垛里扑出,怀中襁褓不偏不倚撞进我怀里。
血腥味混着魔种特有的腐甜气息钻入鼻腔,我垂眸看着婴儿额间若隐若现的紫纹,袖中左手悄无声息地掐了个引魔诀。
"诸位道友,"我抬袖挡住结印的左手,月白锦袍上暗绣的逆莲纹在灵力催动下泛出幽光,"何至于对妇孺痛下杀手?"
三十丈外的黑衣修士齐刷刷后退,领头那人剑尖还在滴落掺着金粉的血——是仙盟执法堂特制的破魔液。看来这次围剿,某些人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陆沉星!你身为仙盟圣子竟要包庇魔种?"执法长老的嫡传弟子厉声喝道,手中照妖镜却有意无意地偏开角度。
我心中冷笑,镜面倒映出的分明是他们袖口内衬的赤蝎纹,那是魔门七煞宗的标记。
折扇"唰"地展开,墨竹化作碧色流光席卷天地。修士们慌忙结阵的瞬间,我指尖轻点婴儿眉心,一缕黑气顺着天灵盖钻入他尚未闭合的囟门。
叮!天魔引寄生成功,伪善值+500
机械音在识海炸响的刹那,缠绕右腕的黑雾锁链又凝实一分。怀中的孩子突然睁开双眼,漆黑瞳孔里浮现金色莲纹——与三日前我在禁地壁画上看到的上古魔尊图腾如出一辙。
"圣子哥哥..."
衣角被拽住的瞬间,我险些甩出袖中淬毒的透骨钉。低头看见个满脸血污的小女孩,她摊开的手心里躺着半块发霉的荞麦饼,碎屑中隐约透出符纸特有的朱砂味。
"阿爹说...说您最爱吃这个..."女孩断断续续地说着,后颈的蛇形胎记在暮色中泛着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