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惊起了姜吟,来电显示上大大的凌宴两个字,好似一根看不见的银线,将姜吟的心给缓缓提了起来。
真是难为凌宴还能在有姜语安的情况下,想起她这个令他寝食难安的存在了。
姜吟自嘲垂下眼,手按下接通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筒里先是传来的嘈杂的音乐声,又一瞬间安静下来。
静得姜吟能听见那头凌宴的呼吸声,沉稳有力引她沉沦像包裹在蜜糖中的利刃,越想吞下越是割的她鲜血淋漓。
静了不足三秒,凌宴低沉磁性的嗓音就从听筒里传了过来,“15分钟之内赶到谢氏会所。”
不给姜吟拒绝的机会,电话已经被他挂断,听筒里只传出嘟嘟的忙音。
十五分钟之内到谢氏会所?姜吟手捂上自己的脸,他把她当什么了?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也对,以前高中时也不是没有过,故意在恶劣的天气里给她一个郊区的假地址,让她去给凌宴一群人送书,等她跑空后又说给错了地址让她快回市区来。
在奔向凌宴的这条路上,姜吟每一次都摔的体无完肤。
姜吟坐在床上没动好一会儿,直到一点整的钟声响起,她才勉强整了整精神下床洗漱。
看热闹上头的楚扬帆拉着谢译来到楼下,他吊儿郎当搭着谢译的肩站在会所门前吹冷风。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楚扬帆问谢译:“你说阿宴,这是要做什么啊?不会是为了姜语安的一两句屁话,就要找姜吟麻烦吧?”
楚扬帆觉得自己智商有限,实在是看不出也猜不到凌宴想做什么了。
谢译长到齐耳的发被风吹的乱动,他三下五除二用一根磨损到脱线的棕色发绳,将头发半扎起来,没了碎发的遮盖,他清秀的脸在月光下显得犹为白皙。
他没有回答楚扬帆的问题。
凌宴想做什么他不在乎,他只是想再看看她。
十五分钟时限即将耗尽之时,从月色深处时驶来了一辆宝马三系。
楚杨帆认得这是姜吟的车。楚扬帆激动地朝她她招手,姜吟平稳停车,打开车门下车,黑色裙边被风吹动,这风格外调皮同时也吹乱了谢译的心。
谢译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姜吟,微微颤动的睫毛替他遮掩了几分藏在眼底的疯狂迷恋。
楚扬帆神经大条,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极为熟练的冲姜吟挥手。
“你终于来了!”
姜吟没心情跟楚扬帆周旋,只点了下头代表回应。
黑金色的包厢门被谢译推开,姜吟抬步迈了进去。
黑色尖头高跟鞋落地发出清响,她穿一袭黑色连衣裙,一头长发随意扎起显得凌厉而平和。
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落定在姜吟身上,齐齐在心中发出赞叹,美实在是美。
姜家大小姐虽然也甜美可爱,却是远没有姜吟的美来得有冲击性。
姜语安见众人目光都在姜吟身上,气得身体都在抖。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明明姜吟是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乡巴佬 ,可所有人的目光却总是会被她吸引。
明明她姜语安才是天之骄女,凭什么要被姜吟处处压一头。
楚扬帆目光扫过姜语安的表情,兴奋的内心里的小人疯狂咬手帕,加油姜吟给姜语安一点颜色瞧瞧吧!
包厢空气中好似飘浮着浓浓的火药味,只需一丝火光便能瞬间炸毁一切。
凌宴坐在最中央的位置,长腿交叠,指间燃着一抹暗红的光,众人簇拥着他,他是所有人的中心点,王中王。
对于姜吟的到来,他不做任何反应,只慢慢吐出口烟圈,模样在缭绕的烟雾下有些失真。
因为先前的事,姜语安不敢靠他太近,她乖乖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着,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看姜吟。
其他人看着这白月光对上合法妻子的修罗场大戏,一个比一个兴奋又难耐。
“你找我什么事?”
姜吟打破这诡异的氛围,她刻意忽略其他人的目光,视线只集中在凌宴身上,凌宴轻笑出声,他修长的手指着姜语安的方向慢条斯理开口:“三年不见,你不该先跟你姐姐打个招呼吗。”
给姜语安打招呼他还真说得出来。
听见凌宴的话,姜语安收敛起自己对姜吟的敌意,笑意盈盈的过来挽住姜吟的胳膊。
“姜吟三年不见,你想我了吗?”她靠的更近了些,凑在姜吟耳边开口:“你准备好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都还给我了吗?”
她的笑意跟三年前的那晚没什么分别,像条美丽的毒蛇吐着鲜艳的信子,随时准备着狠狠咬人一口。
姜吟一点点抽出自己的胳膊,一个笑脸都懒得给姜语安。将她当空气一样无视。
“叫我过来,如果只是为了让我演姐妹情深的戏码给你们看,那恕我无法奉陪。”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以为自己可以忍住情绪,但她不是圣人,不可能对着差点杀了自己的人言笑晏晏。
姜吟干脆转头就走,她步伐极快,身影擦过谢译身旁的一瞬间,谢译想也没想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先等一等。”别那么快就走,后半句淹没在谢译的喉咙里,没有吐露出半分。
凌宴目光定在谢译放在姜吟手腕处的手上,他云淡风轻的脸浮现出一抹愠色,漆黑的眸中寒芒乍现。
姜吟推开谢译的手,抬眼看他,她对谢译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只记得他少年时很胖,现在倒是清瘦了很多,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谢译也在看姜吟,她的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坚韧 ,像棵在烈火中盛开的山茶花。
他们对视的样子,落在凌宴眼中格外的刺眼,他微眯下眼,那双眼下的红痣变得异常危险。
“过来。”
这句话是对着姜吟说的,语调慵懒随性,不像叫人,倒像是在叫狗。
姜吟没听见一般,站在原地没动。凌宴的耐心逐渐在她的无动于衷下耗尽。
他的手突然伸出,像猛兽锁定住猎物一般快,准,狠地扣住她的手腕,他的眼神凌厉危险,不给姜吟反应的机会,他的脸已经逼近,几乎是带着一股怒气与不容拒绝的力量,将她死死压在沙发上,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凌宴几乎失控的占有欲与妒火。
姜吟手脚并用推他,凌宴狠狠按住她的挣扎。侵略性的动作像野兽在宣誓所有权一般。
双唇分开,凌宴凑在她耳边问道:“我是不是说过,别让别的男人随便碰你?***装听不见是不是?”
场上情形变得飞快,让人摸不着头脑,谢译侧在腿边的手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着白。
他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他不能做出格的事情,现在的谢家还没有能力跟凌家抗衡
太火热了,楚扬帆激动的想吹口哨,火热Kiss一百昏。
姜语安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这算什么?她都没有跟凌宴接过吻呢。凭什么姜吟能让凌宴主动吻她。
姜吟被大手按在他怀里,脸藏在他怀里,她鼻尖触动闻着他怀中柑橘味清冽的暖香,这抹味道曾是姜吟最喜欢的味道,曾带给过她极致的安全感,让她无比安心。
只是想到热搜上那张,凌宴抱着姜语安的照片。
莫名的她觉得鼻尖的香味变了,不再是清冽暖香而是带着甜腻的香水味。
她竟觉得这香味是那么的令人反胃。
“凌宴,姜语安看着呢,你不怕她误会?”
姜吟推不开他,就故意拿这话恶心他。
“你姐姐比起你?”凌宴嗤笑一声开口:“你不过是一个玩意儿而已,你姐姐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只是一个玩意?
姜语安一下子重新恢复生机,眼神复又得意起来:“姜吟你不过是个玩意儿,鸠占鹊巢了这么多年也该让位了吧?”
“就是她姜吟算什么东西,怎么能跟姜大小姐比。”
“占着别人的位置这么多年,我都替她害臊。”
难堪的耻辱被撕开在灯光下,众人的目光化为利剑,一寸寸割下姜吟自以为是的体面。
姜吟知道自己在凌宴心里根本就比不上姜语安,但至少也该算得上是个不怎么被喜欢的妻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没想到原来在凌宴心里,她只是一个玩意儿而已。
姜吟眼里的光黯淡了,熄灭了,化为灰烬了,她认命般地闭上眼,紧绷的身体瞬间失了生气,灵魂好似在这一刹那被抽空。
不抵抗,好似认命的她让凌宴心里有一瞬的慌乱,他按着姜吟的力道松了些,就算如此,姜吟也依旧乖顺地靠在他的怀里,失去了挣扎。
她越表现的乖顺服从,越让凌宴心生烦躁。
他急于做些什么来抵除这份烦躁,他必须做些什么。
“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三年前你逼你姐姐出了国,现在你也该跟她道个歉,认个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