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我童年一个彩色的夏天,我爸骑着摩托车过来,兴奋地告诉我,我考上了县城的政治中学。
然后一脸懵逼地坐上了摩托车,被老爸带去了县城,左拐右拐地进了一个陌生的院子。
后来我才知道,爸妈为了我能够上学,在县城找了份闲的工作,租了房子。
我以后啊,就要从农村人变为城里人了。
但是我刚初一吧,1米西五的小个子,刚开始发育,还没一些女生长得高,是老师眼中的尖子生,是自己心中的农村啊。
我总觉得农村跟县城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的一切事物。
所以我每天小心翼翼地跟大家相处,流泪,让自己合群,避免被孤立。
因为当时学习好嘛,总是有很多同学来问我借作业,丑,她的同桌就是其中一个。
而她呢,是那种甜美文静的小女孩。
我觉得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头发很黑,辫子很长,笑起来特别好看。
他的名字叫尚小汐,后来我们认识之后,我就叫她汐辞了。
初一的一整个学年,我俩基本上没有过什么交集啊,主要是因为她长得比我高啊,跟她站在一块,我总感觉低人一头啊。
那时候对我来说,除了每天早上会有5毛钱的早餐钱外,只有每个周末回到乡下,才能够让我卸下心里的自卑感。
县城对我来说就是一处陌生的森林,田园马路都要找我好久。
一首到了初一的期末考啊,我俩才算是阴差阳错的有了一次比较戏剧性的交流。
当时呢,我们被分在了同一考场,只有我们俩是同班同学。
第一场考试结束后,我忘记后面的考试时间了,就去问她下午几点钟考试,她随口一说下午4点呗。
我说了谢谢,然后我就急匆匆地走了。
喂喂,钟嘉豪考试是下午2点,我记错了(汐辞喊到)她是记错了,而我对这一切全然不知啊,回家后吃过饭,一觉睡到3点半,醒来后收找东西,缓缓地穿梭在陌生的路程中,有很多我叫不出来名字的车从我的眼前穿流不息的驶过,就像与我的生活般遥远,好像注定都不会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
大概临近4点的时候,我走进学校,走进考场,我突然发现诶?
汐辞呢?
我退出考门外,门牌是我的考场没错呀!
这时候监考老师走了过来,问我怎么还不开始考试。
“我说这是初几的,在考哪门啊?”
他说初三的,考化学啊。
我蒙了,不好意思啊老师,我我走错考场了。
我转过身,眼中的泪花在我的极力掩饰下没有逃出来,顺着楼梯像个做贼的小偷一样逃走了。
我明白,汐辞骗了我,我错过了考试,我恨汐辞,发自内心的恨,幼稚的恨。
逃走的路上依旧车水马龙,而弱小的我早就己经在心中把未来的一生都规划好了。
下学期我会被开除,然后去工地找份搬砖的工作,打几年工,挣点小钱,回农村娶个媳妇,继生我爷爷端的几亩地几头牛,然后过上一辈子的农民生活,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有个姓余的作家找到我,写下一本书,叫在21世纪活着。
走着走着,我停下头,回过头,突然发现汐辞竟然一首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
“你家不是在那边吗?
跟着***嘛?”
对,对不起啊,那你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
“等着被开除呗!
都是你害的,你是不是想让我挨打呀?”
哪有啊,我不想你挨打。
我,我也不想你被开除。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都快要哭出来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竟然有一丝解气。
行行行了啊,别哭了,我不怪你。
我走了啊,你别跟着我。
几天后,我去班主任办公室领通知书和成绩单。
我明明是第一个来的,可班主任却故意把我晾在一旁,一首到给所有人都发完之后,才板着脸把我的那份成绩单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成绩单,语文0分,我从原本的年级前十,瞬间掉到了200多名。
班主任向我说诶,你下学期不用来了昂,毕业了。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泪花掉落在地上。
成绩单在我的手里被揉中,我灰溜溜地逃出了办公室,汐辞却在外面等着我。
怎么样,老师怎么说,让我下学期不用来了?
怎么可能,我找我爸给老师求过情了,老师答应不开除你的,真的真的,不信你回去问你爸。
我当时还在心里嘀咕,我爸要是知道我语文考零蛋,早就把我的腿打断了。
可我回家之后,我爸真的没有打我,只是凶了我几句,然后给班主任打电话,我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唯一清楚的是,我这个城里人啊,可以继续当下去了,对于汐辞的怨恨也就随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