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卷子翻到最后一页时，我的手指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铅字印刷的压轴题在台灯下泛着冷光，和记忆中那个暴雨夜的题目分毫不差。十五年前的场景在眼前闪回：教导主任举着处分通知冲进教室，王莉莉尖锐的指控，母亲在教务处下跪时花白的鬓角。
"小满？"前桌陈楠递来橡皮时碰了碰我的胳膊，"你脸色好差。"
我用力掐住虎口，圆珠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深深的凹痕。这道价值二十分的几何题，曾经像把淬毒的刀斩断了我的人生——王莉莉诬陷我偷了她提前拿到的竞赛题，而当我赌气说要当场解题自证清白时，却对着完全看不懂的图形呆若木鸡。
"已知正六边形ABCDEF边长为2，P为其内部任意一点..."我默念题干，鼻腔泛起铁锈味。上辈子在教务处嚎啕大哭的少女与此刻端坐考场的自己身影重叠，准考证上的钢印硌着掌心，提醒我这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过去。
监考老师开始提醒还剩半小时。我闭上眼睛，系统面板在黑暗中浮现：
后悔值：87/100
当前加成：逻辑思维+30% 空间想象+25%
这两周疯刷《几何原本》的记忆奔涌而来，欧几里得的公理在脑内自动拆解重组。当我重新睁眼时，正六边形突然化作透明的立体模型，十二条辅助线在意识空间交错延展。
"连接PA、PC、PE..."笔尖追着思维的流光疾走，前世令我窒息的复杂图形，此刻却是等待破解的密码锁。当辅助线在F点交汇的瞬间，我听见脑内"咔嗒"轻响，像命运齿轮终于咬合到正确的位置。
最后一行证明写完时，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啜泣声。王莉莉摔了笔盒冲出去，她马尾辫上崭新的水晶发夹闪过冷光——和前世举报我时戴的一模一样。
"同学，该交卷了。"监考老师抽走我的答题卡时，目光在最后一题停留许久。我撑着桌子起身，才发现校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夕阳把走廊染成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