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漾溪跟随张森煦的脚步,刚刚抵达理发店门口,便见店内的店员神色慌张地冲了出来,由于太过匆忙,一头撞上了张漾溪的后背,致使毫无防备的他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又有西五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大妈,也像受惊的鸟儿一般,从理发店内夺门而出,向外狂奔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
张森煦眼疾手快,一把将店员拉稳,顺势递过去一支烟,满脸疑惑地问道:“到底啥情况啊?
这也没地震,怎么都跑成这样?”
店员惊魂未定,手忙脚乱地摆了摆手,声音颤抖地说道:“赶紧去吧,高镇长被抄家了!”
“什么?!”
张森煦听闻此言,脸上瞬间写满了错愕与震惊,不禁脱口而出:“那不就是高云鸽的爸爸?”
店员此时己无暇顾及其他,只是匆匆应了一声 “可不就是他吗”,便又慌慌张张地跑远了。
张漾溪曾偶然路过高云鸽的家门口,那时,高云鸽的弟弟刚被保姆接回家,家门仅仅开了一道窄窄的门缝。
透过那道缝隙,他瞧见了屋内摆放着一排排精美的瓷器。
彼时的他,尚还年幼,并不明白这些瓷器所蕴含的意义。
而此刻,当他跟着张森煦一路跑到高云鸽家门口时,才赫然发现,那些瓷器里竟塞着一叠叠红色的钞票,旁边还摆放着翠绿色的瓷器以及金黄色的金砖,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显得格外刺眼。
张森煦心急如焚,满脸焦急地拼命往人群里挤,试图靠近一些。
张漾溪见状,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为张森煦开辟出一条道路。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面,却被神情严肃的警察伸手拦了回去。
“高云鸽在家吗?”
张森煦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持,双手紧紧地抓着警察的胳膊,大声询问着。
然而,在被警察接连警告了三次之后,警察无奈之下用电棍将他电晕在地。
张漾溪眼睁睁地瞧着张森煦的身躯如断了线的木偶般首首地向后倒去,刹那间,她的心脏猛地一紧,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慌乱地伸出手去扶住张森煦的后脑勺,以防其受伤。
紧接着,她不知从何处涌起一股力量,竟将张森煦以公主抱的姿势稳稳抱起,而后迅速转身,匆匆离开了那喧闹拥挤、议论纷纷的人群。
或许是他们这一番突如其来的举动太过引人注目,原本围聚在门口、水泄不通的人群,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冲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为他们让出了一条小小的通道。
张漾溪小心翼翼地抱着张森煦往楼下走去,就在她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高云鸽家门口时,恰好瞥见几个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紊地粘贴着封条。
那封条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过去与未来彻底隔断。
张漾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张森煦的担忧,也有对眼前这一幕的震惊和唏嘘。
她一边紧紧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张森煦,像是抱着一件无比珍贵却又脆弱易碎的宝物,一边忍不住低声嘟囔道:“舔狗不得好死。”
那语气中,既有对张森煦的埋怨,也有对这世事无常的感慨,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轻轻回荡,却又仿佛被无尽的寂静瞬间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