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很中意你,想让你进宫当太子妃,你说好不好?”
叶昙儿瞪大了眼睛,连忙摇摇头,“昙儿只想住自己家。
而且,听说这儿有个很凶的太子殿下,爹爹今早还叫我要小心一点,不要碰到那个人。”
皇后听到叶昙儿对沐逸尘的评价,一脸的无奈。
“这么说,你是怕了那个人了?”
皇太后意有所指。
叶昙儿忍不住挺起胸膛,脸上尽显不服气的神色。
“谁说我怕了?
我只是不想被他打。
我听说他生气的时候会打人,还会把人捉去砍头。”
她对自己的借口满意的点点头。
“如果哀家保证他动不了你一根头发呢?”
“真的?”
叶昙儿半信半疑的问。
“你难道不想试试看?
连你爹爹都头疼的人物,如果你能管得了,会是何等威风的事?”
皇太后不愧是阅人无数,才一会儿,就渐渐摸清了叶昙儿的性子。
“真的可以吗?”
叶昙儿开始有点小小的心动。
“当然可以,有哀家给你撑腰,你还会怕吗?”
皇太后满意的和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滚!”
突然,一声暴怒的吼声吓了叶昙儿一跳,她一回头,看见一名比她高约一个头的男童,正是沐逸尘。
要不是他正横眉竖目的瞪着自己,她几乎要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因为他长得还真是好看嘞!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叶昙儿对那人皱起了眉头。
“笑话!
‘礼貌’这两个字我见都没见过。”
沐逸尘冷哼。
皇后和太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出声阻止。
“你没见过?
原来你不识字啊。”
叶昙儿同情的看了沐逸尘一眼。
沐逸尘整个人都要跳了起来。
眼前这个丑不拉几的丫头,竟敢用同情的眼光看自己,她以为她是什么人啊。
“你好大的胆子,谁说我不识字的?”
沐逸尘又是怒吼连连。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叶昙儿像是很无奈的提醒他,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怜,不识字也就算了,惨的是还没有脑子。”
“你,你这个丑八怪!”
沐逸尘被气得只想得出这句骂人的话。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叶昙儿气得也整个人跳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像娘亲一样漂亮,但也算不上丑,可以说是清秀,可就算长得不好看又碍着他什么事了?
沐逸尘看到她脸色大变,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痛处,脸上充满了得意。
他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哪懂得什么美丑,只是觉得那叶昙儿平凡得很,就算大街上从她身边走过,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就是了。
“丑八怪就是丑八怪,还怕人说吗?
丑八怪你长这样子还敢要本太子娶你,你尽早投胎等下辈子吧。”
沐逸尘来的时候,刚好听到皇太后说让她做太子妃。
“不用等下辈子,这辈子我嫁定你了,你就等着娶一个丑八怪吧,看看究竟是谁怕谁!”
叶昙儿挺首了胸膛,瞪着沐逸尘一字一句的说。
“你......”沐逸尘哑口无言。
皇后和太后看到此情此景,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随后指婚的圣旨便己经传到了叶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吏部尚书叶慕宁之女叶昙儿,才情出众,德貌双全,善解人意,温文尔雅,堪称贤良淑德之典范,特赐婚于太子。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叶昙儿小小的房间难得的挤满了人,她有些不大情愿的放下手中的《左氏春秋》。
看来,她是别想安安静静的把书看完了。
“哇!
好美的青萝纱,这是翡翠如意,这是夜明珠......”叶昙儿的贴身丫鬟,十三岁的小婵一脸羡慕的看着越堆越高的聘礼,“小姐你快看,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好美啊,就连这小小的绣包都是出自京城的广袖坊呢。”
“你要是喜欢,那就都送给你好了。”
叶昙儿耸耸肩。
对只有七岁的她来说,什么青萝纱、什么夜明珠,广袖坊都比不上《左氏春秋》里那一个比一个精彩的故事。
“不行!
这是皇上御赐的,怎么可以随便送人。”
叶昙儿的母亲林忘忧连连摇头,柔美的黛眉深深锁起,绝色的面容泛上一层如雾般的轻愁。
“昙儿,入了宫可不比家里,事事都得谨慎小心一点、忍让一些,别动不动就和人生气。”
叶慕宁一再的提醒。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性子呢。
虽然叶昙儿是个神童,任何书都能过目不忘,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可她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对任何事物都表现出最首接的反应,谁若惹了她,她就会以她的小聪明逼得那人连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锋芒太露是最易惹祸上身的,以往她整人的手法虽让人哭笑不得,但毕竟是在自己家中,只要不过分,倒也不会有人和她计较。
可现在是入宫嫁人,而且嫁的又是太子殿下这一号让人头疼的大人物,两个个性一样倔的人碰在一起,就算是八头牛也拉不开。
“娘亲,昙儿真的要去皇宫住吗?
我不想离开爹、娘、和这儿所有的人。”
叶昙儿心中虽然对能杠上态度恶劣的太子颇有期待,可再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女娃,一想到要离开家、离开爹娘,心中难免还是会不安。
“夫君,昙儿还这么小,不能请皇上收回成命吗?”
林忘忧两行清泪流下,这人美,就连流泪也美得像幅画。
美人珠泪,煞是销魂,最是蚀骨。
叶慕宁最见不得的就是爱妻的泪珠,若他真有能力,又怎会让娘子如此难过。
“夫人,这是皇上下的圣旨,不嫁就是抗旨,就会被株连九族,除了连夜潜逃,永不再回京,我也想不出任何的方法了。”
“可昙儿入了宫就绝无幸福可言了啊!”
林忘忧不好在孩子面前把话说明白,可盛满哀愁的眼己道尽她的忧虑。
太子殿下可是将来的皇上,而且以现任皇上对云游西海的渴望,太子殿下继承皇位的日子恐怕不会太远;然而宫中名花环绕、美女如云,昙儿在宫中能有什么好日子呢?
虽然说做娘的总觉得自己生的儿女最好,可她却也不得不承认,叶昙儿的姿色只算得上清秀,着实难以引人注目。
她明白若论才学,她绝不输任何一人,可才学在后宫能有多大的用处呢?
“娘亲,您就别担心了,昙儿是不会有事的,您再哭下去,眼睛肿了可会让别人以为爹爹欺负您,要不了几天家里的门槛就要请人来换了。”
叶昙儿连忙安慰几乎又是泪盈满眶的娘亲。
“门槛好好的,为什么要请人来换?”
林忘忧微怔了一下。
“当然是让人踩坏啦!”
“谁?”
泪意早己被叶昙儿没头没尾的话给收住,林忘忧只剩下满心的不解。
“当然是那些不甘心娘亲被爹爹娶走的叔叔伯伯呀!”
叶昙儿淘气的转了转灵动的眼眸,小小的红唇如新月轻勾。
林忘忧红云扑面,又爱又气的将叶昙儿搂在怀中,“你这个小丫头,就只有你会让为娘这样又气又好笑,往后你入了宫,还要面对那个难以相处的太子殿下,让娘怎么舍得啊?”
说着,泪珠又盈上她的眼睫。
叶昙儿叹了一口气。
古人总爱说女人是水做的,依她所见,只有美人才是水做的,因为美人才有流泪的本钱,瞧她爹爹脸上心疼的表情就知道了。
“爹、娘,你们就别担心了,他难相处,昙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谁倒霉还不知道呢!”
叶昙儿微微抬高了下巴,脸上有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她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而她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