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萧景琰握着缰绳的手已经冻得发青。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听见羽箭破空的尖啸，本能地侧身躲过，箭簇擦着金丝蟒纹的箭袖钉入前方树干。
"殿下当心！"
斜刺里突然冲出个玄色身影，长剑挽出银亮剑花，将第二支箭劈成两段。萧景琰借着火光看清来人，是个蒙着半张脸的暗卫，露在外面的眉眼凌厉如刀，眼角却缀着颗朱砂痣，在雪夜里红得刺目。
"锵"地一声，第三支箭被剑锋挑飞。暗卫翻身下马，扯着萧景琰滚进雪窝。温热的血溅在萧景琰颈侧，他这才发现对方左肩中了一箭。
"你......"
"嘘。"暗卫的手掌带着血腥味捂住他的嘴，"追兵在东南方三十丈，共八人。"说话时睫毛上的霜花簌簌落下，在月光下碎成星子。萧景琰闻到雪松混着铁锈的味道，突然想起幼时在冷宫养过的那只黑豹。
当第九个刺客倒下时，暗卫的玄衣已经被血浸透。他单膝跪在雪地里收剑入鞘，剑柄上缠着的褪色红绳突然断裂。萧景琰弯腰去捡，却被冰凉的剑鞘抵住咽喉。
"殿下，"暗卫的声音比雪还冷，"今夜之事......"
"本殿会禀明父皇，给你请功。"萧景琰用锦帕包住那截红绳，"你叫什么？"
暗卫沉默着起身，积雪从肩头簌簌滑落。远处传来禁军的马蹄声，他最后看了眼萧景琰掌心的红绳，转身消失在茫茫雪幕中。
三日后，御书房。
萧景琰望着跪在龙案前的身影，白玉扳指在掌心掐出红痕。那人依旧穿着玄色劲装，只是蒙面换成了银制面具。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顾清川，即日起你就是九皇子的贴身暗卫。"
他看见那人脊背猛地绷紧，指节攥得发白："臣......领旨。"
春猎那日，顾清川在围场外围的梧桐树上守了整夜。晨雾未散时，萧景琰披着狐氅走来，将个油纸包抛上枝头。顾清川下意识接住，烫手的温度让他指尖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