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悬停了七秒，直到屏幕保护程序开始流淌血色代码。这是她今晚第七次刷新后台系统，那个该死的QF-4021账号依然在线。代表骑手位置的光点正在城西老巷打转，移动轨迹精确得像圆规画出来的同心圆。
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喷出带着铁锈味的冷气，她把冻僵的手掌贴在马克杯上。杯底残留的咖啡渍拼出人脸轮廓，这幻觉从三个月前接任夜班监管就开始出现——自从未婚夫陈默连人带电动车消失在跨江大桥的暴雨里。
茶水间的冰箱突然发出类似骨骼碎裂的异响。隔着雾面玻璃，她看见第三层储物架在规律震动，某样东西正从内部撞击柜门。当金属把手冻伤掌心时，她想起陈默失踪前最后那条语音："别碰任何温度低于15℃的东西。"
四十九杯杨枝甘露整齐陈列在冷雾中，杯壁凝结的霜花勾勒出人脸五官。最前排的奶茶突然炸裂，褐色液体顺着隔板流淌，在LED灯下泛着机油般的光泽。她蹲下身时发现冰柜底部刻着串数字：QF-5049，这编号让她想起实习生小林工牌上的荧光编码。
手机在此时震动，三年来始终沉寂的旧号码跳出短信：“别喝冷饮。”发信IP定位在殡仪馆骨灰寄存处，正是陈默失踪当天运送遗体的地址。苏晚抓起车钥匙冲进电梯，镜面轿厢里无数个持杯的自己同时转头，奶茶液从她们指缝渗出，在镜面蚀刻出倒计时：“00:49:00”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在尽头处勾勒出人影。穿迅蜂制服的骑手背对着她，头盔面罩结满冰晶，配送箱表面盐粒状的晶体正随呼吸起伏。当那人转身时，苏晚看清了制服胸口的QF-4021编号——三年前车祸遇难者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
"您的外卖。"电子合成声从头盔内传出，像是坏掉的收音机混着溺水者的咕噜。配送箱弹开的瞬间，冷雾中浮现出半张泡肿的脸。陈默的左眼球蒙着冰膜，右手托着的不是奶茶，而是团浸泡在淡黄色液体中的脑组织，灰质表面烙着"优质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