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害怕开直播。
吊灯的光落在茶几上，像是一片寒冰，反射的光晕刺得我眼睛发疼。空气寂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时钟发出单调的滴答声，每一下都像是落在我的心脏上。
我蜷缩在沙发里，双手抓着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今晚直播的主题：“阿月真心道歉会”。标题是我的经纪人帮我定的，说这是“洗白”的最后机会。她语气里透着隐隐的威胁：“你再搞砸一次，品牌那边就彻底凉了。别忘了你今天能住在这公寓里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我自己。靠那些日复一日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段子，靠摄像头前一个接一个拼命表演的深夜。
还有，当然，我所依靠的，还有粉丝们。
我低头瞥了一眼桌上的平板，那上面还停留着我那段“翻车”视频。短短几十秒，却彻底把我从天堂扔进了地狱。
屏幕中，我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手指敲着键盘，语气轻浮：“那些打赏几块钱的观众，也就图个乐呵，真以为自己是上帝啊？”视频结尾的冷笑像一把刀，不只是捅向了屏幕前的观众，也捅向了我的直播生涯。
我曾经也是真心实意对待观众的。起初的日子，那些“观众老爷”是我直播间的全部动力。我记得，第一次收到礼物的时候，我激动得差点把耳机线拽断。屏幕上的礼物动画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却像一束光照进了我那个狭小的出租房。
我对着镜头连连鞠躬，嘴里一遍遍重复着：“谢谢观众老爷！你们是我的一切！”
那时候我是真的这么觉得。可这份感激，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我也说不清。或许是从我第一次和品牌合作，看到账上多出第一笔六位数时；又或许，是从那些“老爷”变成密密麻麻的数字、头像、ID时。他们的脸模糊了，名字也淡忘了，只剩下一个个不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