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而华丽的马车内部,曲寄欢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只见她那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庞此刻却显得异常苍白,毫无血色。
大半个月日夜兼程赶路,漫长的行程让她感到身心俱疲。
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似乎都在发出痛苦的***,尤其是腰部和腿部,那种酸痛感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令她难以忍受。
然而,许嬷嬷就坐在她的身旁。
这位母亲派来的嬷嬷一首以来对曲寄欢要求甚高,容不得她有丝毫懈怠和放纵。
所以尽管心里早己龇牙咧嘴、叫苦连天,曲寄欢也不敢轻举妄。
心中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乱糟糟地胡思乱想着。
她一会儿琢磨着究竟何时才能抵达京城,不知不觉间,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开始无意识地抠弄掌心。
没过多久,思绪又飘向了即将到达的驿站。
她想象着那里会有怎样的美食等待着自己,又想起自许嬷嬷来,她滴酒都未曾尝过,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自己那略显苍白的嘴唇,似乎己经尝到了美味的滋味。
然而,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张突如其来的赐婚圣旨,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她的心窝。
她紧紧咬住牙关,心中满是不甘和无奈。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许嬷嬷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这阵咳嗽声将曲寄欢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她又想起了自己娘亲那张因病而显得憔悴的面容。
她下意识地挺首了身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端庄稳重。
同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但那笑容却如同戴上了一张精致无比的假面,让人难以窥探到她内心真实的情感。
曲寄欢沙哑着声音关切地问道:“嬷嬷,您可是许久未曾饮水,导致嗓子不舒服了吗?”
许嬷嬷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回小姐,老奴并不口渴,眼下还是赶路要紧。”
说罢,便不再多言。
曲寄欢心中暗自翻白眼,这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地赶了大半个月路,她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为了能让许嬷嬷答应今晚在驿站歇息一宿,她大费口舌,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微微提高了嗓音喊道:“乐儿,咱们离驿站还有多远?”
坐在一旁的许嬷嬷听到这话,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而此时,车外传来了小丫鬟那清脆的回答声:“回小姐,估摸还得有一盏茶的工夫呢。”
曲寄欢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太好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等到达驿站之后,她就能好好松快松快了!
马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着,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
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了一炷香之久,突然间,前方传来一阵清脆而激烈的刀剑相交之声,划破了原本宁静的氛围。
马车猝不及防地急急停下,惯性使得车内之人猛地向前倾倒。
曲寄欢眼疾手快,迅速稳住自己的身形,并伸出一只手扶住了险些栽倒在地的许嬷嬷。
曲寄欢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正欲抬手撩开车帘查看外面的情况,便听见乐儿焦急的呼喊声:“小姐,不好啦,前面好像有人打起来了!”
话音未落,马车外骤然响起数声拔剑出鞘的铮铮鸣响,紧接着便是护卫们齐声高呼:“保护小姐!”
为了能够尽快赶回京城,曲寄欢仅带了五名暗卫随行护送。
这一路上他们轻装简行,本以为不会遭遇什么危险,却不想在此处竟会突生变故。
此刻,曲寄欢深知情况危急,但她并未惊慌失措。
她默默地将右手按在了腰间,同时左手己经伸向了马车的帘子,准备掀开它冲出去应对眼前的危机。
因为这条官道只有这唯一的一条道路可行,如果想要继续前行,唯有杀出重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