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像一条白色的巨蟒，缠绕在千年古榕的枝干间。七岁的张力从竹床上醒来，听见楼下传来捣药的声音。那是爷爷在为他准备今天的药。
他的额头还在发烫，昨晚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有一块血红色的玉石，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光芒，像是活物一般跳动。每次做完这个梦，他都会发高烧，浑身滚烫。
"阿力，下来喝药。"爷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苗语特有的腔调。
张力扶着竹梯慢慢下楼，看见爷爷正在捣药。老人腰间挂着一串银饰，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那些银饰上刻着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扭曲的蛇形。
药很苦，带着一股腥味。张力皱着小脸喝完，看见爷爷的手在微微发抖。老人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望向远处的山峦，眼神中带着他看不懂的忧虑。
"爷爷，我昨晚又梦见那块红石头了。"张力小声说。
爷爷的手突然顿住了，银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抚过孙子的额头，"阿力，记住，永远不要告诉别人这个梦。"
夜深人静时，张力被一阵低沉的吟唱声惊醒。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看见祠堂的缝隙中透出微弱的烛光。透过门缝，他看见爷爷跪在香案前，面前摆着一个残缺的牌位，上面刻着"蚩尤血玉"四个字。
香炉里插着三根香，却都从中间断开了。爷爷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像是在念着什么咒语。张力感觉后背发凉，他从未见过爷爷这样。
第二天是赶集的日子。爷爷带着他去镇上，路上遇见几个外乡人。那些人穿着不合身的苗服，眼神却一直在他们身上打转。张力注意到，其中一个人的手腕上有一个奇怪的纹身，像是一条盘踞的蛇。
回家的路上，那些人果然跟了上来。爷爷突然停下脚步，从腰间取出一支骨笛。笛声尖锐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