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挂钟的滴答声在第九声戛然而止。
我攥着磨出线头的橡皮，看窗外法国梧桐在热浪中扭曲。最后一题电磁感应题还空着，但病危通知书上"林淑芬"三个字在答题卡上洇出重叠的泪痕。
"老师！"左后方突然炸响许志强的公鸭嗓，"他抄我卷子！"
监考老师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里，我瞥见许志强悄悄将两张答题卡叠在一起。这个角度只有我能看见他定制袖扣的反光，那上面印着仁和医药的LOGO——正是拖欠母亲抗癌药费用的集团。
"跟我去教务处。"涂着玫红甲油的手揪住我衣领时，劣质香精味直冲鼻腔。路过许志强桌边，他新买的椰子鞋尖沾着星巴克焦糖玛奇朵的渍痕，那杯饮料的价格够买我三天的胰岛素针剂。
教务处的冷气裹着打印机油墨味扑面而来，王主任的秃顶在监控屏幕蓝光里像个浮动的卤蛋："贫困生就该有贫困生的样子。"
他肥短的手指敲击键盘，监控画面精准定格在我弯腰捡橡皮的瞬间。慢放镜头里，许志强涂着发胶的脑袋完美遮住调换答题卡的动作，而我破洞牛仔裤膝盖处的补丁在4K画质下纤毫毕现。
"现在签退学申请，许总承诺承担你母亲全部医疗费。"推过来的钢笔是万宝龙146，镀金笔尖抵着协议书空白处，"或者..."他故意露出身后催缴通知单的粉色封边。
视网膜突然泛起灼烧感，血色纹路在视野里交织成诡异图腾：检测到宿主面临命运转折点，逆袭系统强制绑定。首次任务：让质疑者见证真相
我猛地抓住即将触地的保温杯——那是母亲化疗时用过的，不锈钢表面还贴着褪色的病房编号。滚烫茶水在空中划出金色抛物线，泼在键盘上的瞬间，监控画面突然跳转到被删除的原始录像。
"这不可能！"王主任的咆哮声中，我听见硬盘过载的电流声。监控画面里的许志强正将写满答案的便签纸塞进鞋底，而他的答题卡上，"林枫"的考生号正在墨迹未干的油墨里妖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