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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5-15
第1章瓦市针影:枯竭的灵光雨,是琉璃京永恒的背景音。

并非自然天降,而是高空大气净化系统循环喷洒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冰冷液滴,细密地敲打在“瓦市”错综复杂的棚顶和蛛网般的缆线上,将廉价全息广告牌投射的炫彩光芒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流淌在湿漉漉的青黑石板路上。

墨子的铺子就蜷缩在瓦市深处一条逼仄的小巷里,门脸狭小,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没有招牌,只有一盏仿古的六角宫灯,灯罩是劣质合成材料,透出的光却异常温和,与巷口闪烁跳跃、推销着基因优化套餐和神经***的霓虹标识格格不入。

电子香火的烟雾混合着劣质营养膏和机油的味道,在湿冷的空气中氤氲不散。

推门声带着雨水的气息,一个佝偻的身影挤了进来。

是老王,街角“永兴”面馆的老板,也是墨子为数不多的老主顾之一。

“墨先生,又来麻烦您了。”

老王的声音平直,像老旧的录音带,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

他摘下斗笠,露出被雨水打湿、紧贴额头的灰白头发,以及一张过分平静的脸。

墨子放下手中的微型生物电路镊子,抬起头。

他打量着老王,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老王。

过去的老王,虽然生活困顿,脸上总还带着点乐呵呵的烟火气,抱怨时会唾沫横飞,开心了会咧嘴露出缺了颗牙的豁口。

可现在,老王站在那里,像一尊刚从数据流里打印出来的、尚未加载情感模块的蜡像。

眼神尤其不对劲,浑浊,空洞,像蒙尘的玻璃珠,映不出宫灯温暖的光,也映不出墨子审视的目光。

“老王,坐。”

墨子指了指靠墙那张磨得发亮的旧木椅,上面铺着一块打了补丁的蒲团。

“还是老规矩?”

“嗯,‘元气芯’……有点卡顿。”

老王依言坐下,动作略显僵硬,像提线的木偶。

“店里离不开,得……优化一下。”

“元气芯”。

墨子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一丝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玄机生物公司推出的明星产品,号称能接入人体生物电场,数据化调节“气脉”,优化精力,稳定情绪,甚至延缓衰老。

广告打得铺天盖地,从光鲜亮丽的中央商务区到瓦市这种底层聚居地,无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