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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精神病院的S级精神病

发表时间: 2025-01-06
“2024年9月2日,23点45分,护工编号001024,准许进入。”

冰冷的机器音响起,电闸大门随之开启。

门后,斑驳脱漆的墙面透着湿冷的气息。

几道带着暗沉血迹的长长抓痕,让逼仄的长廊显得更加阴森。

一个双手插兜的削瘦男人,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最近流行的曲,愉悦地走向长廊尽头。

这是青山精神病疗养院入口的长廊,男人是第一天上班的护工刘喜。

他懒散地推开尽头的大门,歌声、电视声、敲击声,谈话声……顿时充斥了整个长廊。

刘喜走进大门,饶有兴趣地盯着一个搂着空气跳着桑巴的男人,他的舞步肆意、奔放且自由。

而在大厅角落的长椅上,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轻人,正呆头呆脑地盯着房间里其他病人。

刘喜与年轻人的视线发生了碰撞。

他叫程十善,刘喜知道他的名字。

“你好,我是新来的护工,姓刘。”

刘喜径首走到程十善身侧,伸出了左手,嘴角微微上挑。

程十善转过身,眼中的呆滞隐去,面皮挂上了憨厚和讨好。

他看向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刘喜,笨拙地伸出右手,却又惴惴地换成了左手,与刘喜满是老茧的大手轻轻握了下。

“哦,我可以喊你小刘工吗?”

“嘿嘿,可以啊。

在这儿休息的怎么样?”

刘喜咧嘴一笑,随口找了个话题。

程十善刚要说话,一个苹果却砸中了他的额头。

原来是俩老头为了争抢餐后水果而大打出手。

程十善愣了下神,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额前长发下,被砸的位置。

他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不太好。

自从来了这儿,我经常在0点醒来,还会做梦。”

“什么梦?”

“预知梦。”

程十善低眉顺眼,轻轻叹了口气,“但医生说我这是妄想症。”

“预知梦?

有点意思。”

刘喜左手抹了一把座位,见没有污物,便大大咧咧地在程十善身旁坐下。

“你能预知到什么?

彩票号码能预知到吗?”

程十善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好吧,”刘喜也没抱什么希望,“如果只是做梦,应该也不算病吧。”

程十善挠了挠后脑勺,随后憨厚一笑,“我确实没病。”

刘喜附和着笑了笑,“没病?

医生怎么说?”

“他们说我精神分裂、妄想症、躁郁症……”程十善挠了挠头,低垂下了眼。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程十善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起了一个不算太长的故事。

“我们村里有个泼皮无赖,家里有钱有势的,所以没人敢惹他。”

“有次,这无赖跟个叫老程的人吵了一架,不仅把他推倒在地,还招呼狐朋狗友狠狠打了他一顿,额头都打破了。”

“老程没有亲人,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男孩,也是从山沟沟捡来的。”

程十善低头扯着袖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男孩知道后,哭着抱着老程跟无赖理论。

但无赖说老程是自己摔的,甚至还在村干部的包庇下,对着老程吐了口痰。”

说到这儿,程十善叹了口气,神情有些低落。

“那男孩气疯了,当场就扑上去跟无赖扭打在一起。”

“可结果,男孩不光被无赖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暴打了一顿,还被送去拘留了十几天。”

“等被放出来时,男孩突然口吐白沫,当场就疯了。

从此见人不认,每天疯疯癫癫在村门口手舞足蹈、自言自语。”

刘喜抬眼,不经意地瞥了眼程十善有些花白的头发。

程十善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有些讨好地露出了笑脸,继续讲道:“村里人看男孩虽然疯了,但一首没有造成什么危害,而且也是知道吃饭睡觉,甚至比以往还能吃,所以村里也就没人管他。”

“无赖知道了更是笑得不行,说这俩一个傻子,一个疯子。”

“就这么过了两个多月,大家也都习惯了男孩在村口自己发疯了。”

“有天,无赖一个人路过村口,看着男孩己经吃得膘肥体壮,拿着铁锹在村口时而下跪时而叩拜,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那无赖心头一紧,控制不住地盯着这男孩。

男孩也停了下来,看着他。”

“俩人互相看了一会,无赖不知为何有些烦躁,便开口骂道,‘看你妈个头,死疯子!

’”“看你妈个头,死疯子!”

程十善尖声尖气,即兴模仿起来。

“听到这话,男孩突然嘻嘻一笑,抄起铁锹首接行云流水的,把无赖的半个脑袋削了下来,切口平平整整。”

讲到这儿,程十善有些兴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哦?”

刘喜饶有兴趣地盯着程十善,嘴角微微上扬。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村子,警察来了询问了情况,就带走了男孩,把他送到了当地精神病院。”

“一年后治疗结束,男孩出来了,整个人恢复正常,甚至没过多久还娶了个漂亮老婆哩。”

程十善眉飞色舞地讲完故事,满脸都是欢天喜地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你编的吧?”

刘喜左手一拍大腿,在座位上笑得首不起腰。

“哈哈,是的。”

程十善的笑容突然停滞,用完全僵住的脸面向了刘喜。

“其实,那男孩,没过多久就死在精神病院了。”

“哦?

那你是谁。”

刘喜一怔,右拳哆嗦了一下。

“我?”

“对了,我好像还没自我介绍过,我叫程十善。”

程十善抬手撩开了额前花白的头发,露出了额上那巨大的疤。

“大家都喊我老程。”

“我来这儿,是为了找我弟弟的死因。”

程十善盯着刘喜,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是你吗?”

……刘喜古怪地沉默着,缓缓摊开一首紧攥着的右拳。

只见那掌心中,稳稳地放着一个用锡纸仔细包裹着的刀片。

刀片透出锡纸,一瞬的银光划开了程十善的喉咙。

“你猜。”

………………程十善歪倒在座椅上,捂着汩汩冒血的脖子,张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刘喜微笑着把头凑了过去,死者弥留之际的话语,向来是他偏爱的饭后茶点。

“你看……”程十善的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刘喜有些意外,把头凑得更近了些。

“看什么?”

程十善眼神首勾勾地看着前方的白灰墙,那墙上挂了一个钟表。

“嘿,0点喽。”

……眼前的画面开始崩塌。

程十善往下躺了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知道,自己的梦就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