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白色的花瓣正沿着四月流泻的光柱盘旋坠落。
阿健抬手抹掉落在习题册上第七朵泡桐花时，听见前排女生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班主任的圆规尖端敲在黑板槽里发出细碎的回响："林小雨，你和新同学暂时共用课本。
"他听见布料摩擦课椅的簌簌声由远及近，混合着青柠味圆珠笔芯的气息。
"你好呀。
"草稿纸递来的瞬间，少女的帆布鞋尖差点踢到他垂在课桌下的书包带。
阿健注意到她校牌挂绳上串着星星形状的软陶挂坠，在某个瞬间与记忆深处母亲首饰盒里的珍珠项链产生奇异的叠影——同样轻巧的弧度，同样被阳光照得通透的莹润。
这是阿健第三次转学的第三十二天。
前桌女生掉落的浅紫色发圈，此刻正在他右手腕骨上缠了两圈半。
二十分钟前，当那个裹挟着阳光与花粉的漩涡在眼前绽开时，他的指尖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
现在那些细腻的针织纹路正若有似无地刮擦着脉搏，像是藏了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上周的复合函数题集......"班主任的粉笔头精准击中他面前摊开的空白课本。
林小雨悄悄把笔记推到两人中间，油墨印刷的公式缝隙里挤满了彩色标注。
他看见她右手虎口处残留着没擦净的橙色荧光笔痕迹，仿佛握住了一小块凝固的落日。
晚风掀起走廊的试卷时，整间教室倏然陷入暮色织就的琥珀。
阿健盯着林小雨整理错题集时翻飞的指尖出神，她每折一页纸，腕间的银色手链就要在木质桌面磕出贝加尔湖碎冰般的清响。
或许是出于某种负罪感，他竟然渴望伸手接住那些即将散落在黄昏里的声响。
"要去天台吗？
"第七天值日时，林小雨突然用沾着粉笔灰的指尖戳他手肘，"这时候能看到整片晚霞涌进楼梯间。
"阿健瞥见工装裤口袋里露出一角的素描本，突然发现自己的校服下摆正被她发尾扫出凌乱的水波纹。
他们踩着熄灭的灯影向上攀爬，风铃草的香气从不知名角落漫溢出来。
七层台阶转过五个弯，浅金色的光瀑正从天台铁门缝隙中倾泻而下。
林小雨突然拽住他衣角示意噤声，玻璃窗外泡桐树枝桠间栖息着的灰雀，冻在最后一抹夕照里的翅羽如同攒动的新娘头纱。
那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