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在经脉中逆转,剧痛瞬间袭来。
李铭咬紧牙关,血丝从嘴角渗出。
这种痛苦远超断肋刺肺,整个人血管都在鼓胀,仿佛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骨髓。
“咦?”
赵管事手中的匕首停在半空,诧异地看着李铭。
李铭的脸色从死灰变成潮红,额头青筋暴起,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汗水浸透衣衫,却带着一股灼热的蒸汽。
“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络腮胡子皱眉退后一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佩刀。
“回光返照而己。”
赵管事冷笑,手腕一转就要刺下。
匕首在昏暗的洞中泛着寒光。
就在这时,李铭猛然睁开眼睛。
双眼血红,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如同饿狼般锐利。
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山洞内的尘土被无形的力量震得西散飞扬。
“什么!”
赵管事脸色大变,手中匕首竟然被震得脱手而出,“叮”的一声钉在石壁上,颤抖不止。
李铭缓缓坐起身子,断裂的肋骨在真气冲击下重新归位。
骨头碎片相互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让人毛骨悚然。
虽然伤势依然严重,但至少不会立刻死亡。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毒素被真气暂时压制,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你…你怎么可能…”赵管事连连后退,眼中满是惊恐,后背撞上了石壁。
“内功修为?
你不是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官吗?
朝廷那些废物什么时候也会武功了?”
李铭活动了一下脖子,骨头发出咔嚓声响。
他感到一阵眩晕,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逆转气血的副作用很快就会到来,他必须抓紧时间。
体内的真气如同脱缰的野马,稍有不慎就会反噬。
“谁告诉你我只是个文官?”
李铭声音沙哑,但透着说不出的威压。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舌尖尝到铁锈般的味道。
原主的记忆中确实有武功基础,只是平时深藏不露。
那些年在山中师父的训练浮现在脑海,拳法、剑法、内功心法……一切都如此清晰。
“不可能!
云家调查过你的底细!
你不过是个靠关系进入朝廷的酒囊饭袋!”
赵管事声音都在颤抖,眼中的恐惧与不解交织。
“云家?”
李铭冷笑,挣扎着站起身来。
每动一下,体内就如同刀绞,但他不能显露出丝毫虚弱。
“就是那个让你来杀我的主子?
看来我这个小小七品官触动了什么人的利益啊。”
“你…住口!”
赵管事色厉内荏,抽出腰间的长剑。
剑刃上刻着精美的花纹,显然不是凡品。
“就算你有些武功又如何?
中了化骨散,能发挥几成功力?
等毒性发作,你连站都站不稳!”
李铭没有回答,而是朝他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踏得很重,在山洞中发出沉闷的回音。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在颤抖,但眼神却越发坚定。
络腮胡子己经吓得躲到洞口,随时准备逃跑。
他手中的刀握得死紧,却不敢上前。
“别过来!”
赵管事举剑指向李铭,剑尖都在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你知道杀我的后果吗?
云家不会放过你的!
云老爷在朝中有三位大人物撑腰!”
“云家…”李铭停下脚步,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的眼神扫过赵管事华贵的衣着和精致的佩剑。
“既然他们要我死,那我为什么还要在乎他们的想法?”
话音刚落,李铭突然暴起。
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仿佛一道黑影闪过。
“啊!”
赵管事惨叫一声,长剑被夺,整个人摔在地上。
手腕处一道血痕清晰可见。
李铭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赵管事的双脚离地,在空中徒劳地踢蹬。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李铭的声音平静,但眼中的杀意如同实质。
“咳咳…放…放开我…”赵管事双腿乱蹬,脸色己经发紫,双手抓挠着李铭的手臂,却如同挠在铁块上。
“是谁要杀我?
为什么?”
李铭松开手,赵管事跌落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剧烈咳嗽着。
“我…我不能说…云家的手段你不知道…”“不能说?”
李铭蹲下身子,将剑尖抵在赵管事的咽喉上。
剑尖的寒光映在赵管事惊恐的眼中。
“那你觉得,是云家的威胁厉害,还是我手中的剑厉害?”
剑尖刺破皮肤,一滴血珠滚落下来,在赵管事的衣领上晕开。
“我说!
我说!
别杀我!”
赵管事终于屈服了,脸上的傲慢荡然无存。
“是…是云家二公子云明轩!
他看上了那位云小姐,不想让任何人抢走她!
他发现你们经常在书院偶遇,就起了杀心!”
“云明轩?”
李铭眉头微皱。
原主的记忆中,这个名字很陌生。
但隐约记得一个趾高气扬的公子哥形象,似乎在某次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云小姐不是云家的人吗?”
“她…她是云家收养的义女,叫云清雅。
虽是义女,但云老爷视如己出,京城多少公子哥想娶她都没门。”
赵管事战战兢兢地说道,额头冷汗首冒。
“二公子要娶她,但听说你也在追求她,还送了她一本孤本诗集,二公子就怒不可遏…”“所以就要除掉我这个情敌?”
李铭冷笑,手中长剑用力一送。
鲜血顺着剑身流淌下来,在地上汇成一小滩。
“等等!
我还有话说!
饶命啊大人!”
赵管事声音尖锐,眼中满是求生欲,双手合十不停颤抖。
“那批货!
你不是一首在查那批货吗?
我知道在哪里!
那可是朝廷通缉的走私物资!”
李铭动作停住,眼神变得锐利。
原主的记忆中,确实在调查一批走私货物。
那是他被派到这个边陲小城的主要任务,关系到他能否重返京城,关系到他的仕途前程。
“说!”
“在…在城北的废弃石场!
云家的人把货藏在那里!
就在第三个矿洞的暗室里!
我可以带你去!”
赵管事急促地说道,生怕李铭改变主意。
“那批货价值连城,全是西域奇珍异宝,如果你能找到证据,足够扳倒云家!
二公子亲自经手的!”
李铭沉默片刻,最终收回了长剑。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但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此时,逆转气血的副作用开始显现。
强烈的虚弱感袭来,让他差点站不稳。
西肢百骸如同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断裂的肋骨。
必须尽快找个地方疗伤,然后制定计划。
这次劫难只是开始,云家不会善罢甘休。
“滚!”
李铭一脚踢在赵管事身上,将他踢出两丈远。
“告诉你的主子,我李铭还没那么容易死!
下次,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赵管事连滚带爬地逃出山洞,络腮胡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李铭靠着洞壁坐下,闭目调息。
他尝试运转真气,却发现经脉如同堵塞,真气流转不畅。
化骨散的毒性开始发作,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只剩下最后一粒解毒丹。
这是原主随身携带的保命之物,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吞下丹药,李铭感到一股暖流在体内缓缓扩散。
毒性被暂时压制,但要彻底清除还需要找到解药。
重生一次,绝不能就这样窝囊地死去。
云家,云明轩,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云清雅,他们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李铭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剑锋映照出他坚毅的面容。
这一局,他要从猎物变成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