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雨丝裹着腐臭味，林青瓷踩着黏腻的青石板，在城西贫民窟的菜市里穿行。
玄鸟令被她贴身收好，怀中《玄商秘录》边角己经磨出毛边，而那枚铜钱始终温热，仿佛在等待她发现新的契机。
"这堆烂菜叶子五块钱，都拿走！
"菜贩王麻子踢了踢脚边的塑料筐，腐烂的菜叶上爬着蠕动的蛆虫，"要不是看你小姑娘可怜..."林青瓷蹲下身，铜钱在袖中轻轻震颤。
她指尖拂过菜叶，忽然发现最底层压着几棵品相尚好的白菜。
昨夜研读秘录时，她恰好看到过"化腐朽为神奇"的方子——将新鲜蔬菜制成干菜包，不仅能延长保存期，还能卖出数倍价钱。
"我要了。
"她掏出最后二十块钱，又指向旁边发黑的土豆，"这些也包起来。
"王麻子狐疑地盯着她，总觉得这道士打扮的姑娘眼神太过笃定，不像寻常捡便宜的穷鬼。
抱着沉甸甸的菜筐，林青瓷拐进巷子深处。
墙角蜷缩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头发打结，脚上的解放鞋破得露出脚趾。
少年警惕地盯着她，忽然扑过来抢菜筐："给我！
"两人扭打间，林青瓷瞥见少年颈后有片暗青色胎记。
秘录中"面相十二诀"的内容突然涌上心头，她反手扣住少年手腕："你母亲是不是肺痨咳血？
"少年动作一滞，眼眶瞬间红了："你怎么知道...你是骗子！
"他挣扎着要跑，却被林青瓷拽住："我能救她。
但你得先告诉我，菜市场后巷的冷库藏着什么？
"这话让少年彻底僵住。
林青瓷趁机掏出怀里的铜钱，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铜钱表面的篆文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少年阿九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分明看到铜钱上浮现出母亲苍白的脸。
"他们...他们在倒腾走私冻肉。
"阿九声音发抖，"那些肉都臭了，用福尔马林泡过，再卖给工地食堂..."他突然抓住林青瓷的手，"求求你，救救我娘，我什么都愿意做！
"林青瓷解下道袍腰带，撕成布条缠住阿九渗血的掌心："去帮我找口大铁锅，再弄些粗盐。
"她望向菜市场方向，铜钱发烫的频率越来越快，"顺便盯着冷库的动静，有情况立刻来报。
"当阿九带着锅碗瓢盆回来时，林青瓷己经将白菜洗净切丝。
她往锅里倒了半袋粗盐，又从背包夹层摸出从道观顺来的艾草："秘录上说，艾草驱邪，盐巴定味..."她将菜叶层层码好，撒上艾草末，用石头压实。
"这能吃？
"阿九怀疑地戳了戳腌菜缸。
林青瓷却盯着铜钱——此刻它正泛着奇异的微光，指向菜市场地下。
她忽然想起秘录中关于"地气"的记载，难道这里藏着什么宝贝？
"走，去冷库。
"林青瓷扯着阿九往巷尾跑。
刚转过街角，就听见铁门开合的吱呀声。
两个壮汉正抬着印有骷髅标志的铁箱，腐肉的恶臭扑面而来。
林青瓷摸出手机录像，冷声道："我要举报食品安全问题。
""哪儿来的臭丫头！
"壮汉挥拳砸来。
林青瓷侧身躲过，铜钱突然化作流光缠住对方手腕。
壮汉惨叫着跪倒在地，手腕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尸斑——这是铜钱自带的"阴煞反噬"。
"告诉你们老板。
"林青瓷将录像备份到云端，"每周给我三成利润，否则..."她晃了晃手机，目光扫过壮汉腰间的林氏集团工牌，"我想林家不会希望这种丑闻曝光。
"当夜，阿九母亲服下林青瓷用艾草熬制的汤药，咳血症状果然减轻。
少年跪在地上，额头贴着青石板："姐姐，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林青瓷扶起他，看向腌菜缸里渐渐成型的干菜包——明天就能上市了。
第二天清晨，林青瓷带着阿九来到早市。
她在摊位前挂起"道家秘制养生菜包"的横幅，又掏出铜钱在每个菜包上清点。
神奇的是，原本蔫黄的菜叶竟泛起诱人的光泽。
"这菜包看着新鲜！
怎么卖？
"第一个顾客是位晨练的老太太。
林青瓷微笑着递上试吃装："十块钱一包，买三送一。
"铜钱突然发烫，她瞥见老太太口袋里露出的拆迁协议——城西要拆迁了？
摊位前的人越聚越多，林青瓷余光瞥见远处停着辆黑色奔驰。
车窗降下，露出林家管家阴沉的脸。
手机适时震动，又是匿名短信："别插手林家生意，最后警告。
"林青瓷将手机随手扔进菜筐，拿起新蒸好的菜包咬了一口。
咸香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她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想起秘录扉页的话："最暴利的生意，始于微末。
""阿九，去买些麻绳和竹筐。
"她数着收入的钞票，铜钱在掌心轻轻跃动，"我们要扩大规模。
"目光不经意扫过菜市场地面，铜钱的热度几乎要灼伤皮肤——地下三米处，似乎埋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傍晚收摊时，林青瓷在电视新闻里看到林家的收购公告。
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回荡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林氏集团以天价拍下城西地皮，据悉将建成..."她关掉电视，展开白天从老太太那里"顺"来的拆迁图纸。
图纸角落的红圈里，赫然标着菜市场的位置。
而在图纸背面，有人用朱砂画了个诡异的符咒——正是她在周老翡翠镯子上见过的养尸咒。
铜钱突然腾空而起，在图纸上方旋转，篆文"商道通神"投射在墙上，形成一幅地底建筑的全息投影。
"阿九，你听说过菜市场下面有古墓吗？
"林青瓷盯着投影中阴森的地宫，心跳加速。
少年挠了挠头："老一辈说，这里以前是乱葬岗，日本人侵华时还埋过毒气罐..."敲门声突然响起。
林青瓷示意阿九躲起来，透过猫眼看到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为首的正是白天在早市盯着她的林家管家，他举着一份文件，上面"收购协议"西个大字刺目："林小姐，家主希望你能...""滚。
"林青瓷隔着门冷笑，将铜钱贴在门板上。
门外传来几声闷哼，等她再开门时，只看到地上滚落的鞋议，以及一串发黑的脚印。
深夜，林青瓷翻开《玄商秘录》，在"地气篇"找到对应记载："凡阴气汇聚处，必藏天材地宝。
"她握紧铜钱，上面的篆文突然连成一句话："破局之钥，在菜市之下。
"窗外电闪雷鸣，阿九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姐姐，我感觉有东西在下面动..."林青瓷却露出笑容，将一枚菜包塞进少年手里："记住，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藏着最惊人的财富。
明天，我们去挖宝。
"铜钱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照亮她眼中燃烧的斗志。
贫民窟的雨夜中，一个改变命运的计划，正在悄然成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