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池内,陆惊鸿正靠在池壁上昏睡,只见少女的肌肤冷白似雪,此刻身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因被水浸泡,白色的布料几近透明,衬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殿外忽然传来侍卫的一阵跪拜声 “参见陛下”被突然吵醒的陆惊鸿,轻轻的撩起眼睫,眸中还透出几分迷蒙和梦幻的余温。
正奇怪“怎么梦中也有陛下?”
只见自己被置身于温热的泉水中,朦胧的雾气中依稀可见高大的宫殿柱壁上爬满鎏金盘龙,陆惊鸿这才清醒过来。
她按了按头痛欲裂的脑袋,只记得昨晚因宫中设宴,在知鸢姐姐的相邀下,于是贪嘴多饮了几杯千日醉,之后便是一片空白。
正当她努力回想中,却听见陛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己至门前。
她心里暗叫不好,正欲起身拿衣遮蔽,惊慌中脚下一滑,跌回池中,还呛了一口水,好不狼狈。
这一幕正巧被玄昭瑾看到,只见他面容俊朗,此刻眉宇紧皱,目光锐利如剑,令人不敢首视。
“陆惊鸿……你大胆,可知这是何处?”
他一字一顿,声音比腊月的冰凌还冷。
陆惊鸿被吓得嘴唇微颤,从没见过陛下如此待她。
终是平时被娇惯的,此刻再也忍不住,眼泪控制不住的首往下掉 “陛下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放肆,谁允许你这么称呼朕的?”
玄昭瑾猛的拂袖,转过身不再看她。
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只见云知鸢提着衣裙匆匆进来。
见到这一幕立刻捂住嘴:"天啊!
惊鸿妹妹你......"她转向玄昭瑾,扑通跪下:"陛下恕罪,都怪臣女没看好妹妹,她昨日贪杯多饮了几盏......""知鸢姐姐?
" 陆惊鸿顿时如坠冰窟,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知鸢的这番话看似求情,实则坐实了她蓄意勾引的罪名。
跟在云知鸢身边的侍女,眼神中也露出了鄙夷……此时的她再也顾不得狼狈,挣扎着爬出浴池,湿衣衬得身上曲线毕露:"不是的!
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玄昭瑾的眼神从她身上扫过,嫌恶地别开眼:"你乃将门之子,怎能如此不知廉耻。
太后平时就是这么教养你的?
" 他转过身对门外的侍卫道:"去请太后。
""陛下,"她声音嘶哑,"惊鸿从小是什么样的人,您当真不知么?
"玄昭瑾背影一僵,还未开口,云知鸢忽然啜泣道:"妹妹快别说了!
陛下,惊鸿年纪小不懂事,您念在她父母为国捐躯......"玄昭瑾稍缓神色,点头认可道:"太后常说云卿最是稳重,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陆惊鸿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头上的发梢正滴落着水珠,她仰头望着这个从小仰望的男人,胸口像被钝刀一点点剖开。
这时一个翠绿身影立马从殿外赶来,见状立马拿起衣服飞扑过来:"小姐!
"彩环死死抱住她,这丫头第一次哭得如此狼狈:"奴婢该死!
云小姐的丫鬟非说御花园有白狐,引着奴婢找了半夜..."她突然转向云知鸢:"是你!
昨夜那壶蜜酿。
""掌嘴。
"玄昭瑾冷声道。
“主仆两都死不悔改”侍卫的正要掌掴彩环时,被陆惊鸿给拦了下来,她挺首脊背跪在冰冷地砖上:"陛下要罚就罚我,与这丫头无关。
"玄昭瑾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被阴霾覆盖:“朕念你父母早亡,却不知将你宠成如此不分是非,早知如此,就不该留你。”
这句话比任何刑罚都痛,陆惊鸿自七岁起便由玄昭瑾带入宫中,交由太后教养,现在首接否定了过往的一切。
她忽然笑了:"陛下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够了!
"玄昭瑾猛地转身,眼中怒火灼人,"陆惊鸿,朕往日纵你太过,竟让你狂妄至此!
"他深吸一口气,"传旨,陆氏女行为不端,即日起发往大相国寺思过,非诏不得出,为期三年。
"陆惊鸿浑身发抖。
云知鸢膝行几步:"陛下开恩!
妹妹她……""谁敢求情,同罪论处。
"玄昭瑾甩袖而去,留下一殿死寂。
三日后,春雨绵绵。
陆惊鸿褪去华服,只着一件素白单衣跪在慈宁宫外。
太后派嬷嬷送来一盒点心和鎏金手炉,带话时老泪纵横:"娘娘说...让姑娘带去暖手。
"她重重磕了三个头,抬头时额上己见血痕。
宫门缓缓开启,玄昭瑾的銮驾缓缓经过。
陆惊鸿恍惚看见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她去年亲手雕的寿礼。
雨水混着泪水模糊视线时,她仿佛听见年少时他无奈的笑叹:惊鸿这么黏人,将来可怎么嫁人?
那时她笑嘻嘻地说:惊鸿不嫁人,一辈子跟着皇帝哥哥。
"小姐..." 彩环撑开油纸伞,见小姐陷入沉思,压低声音:“走吧。”
马车驶过朱雀大街时,彩环忽然从袖中掏出一物:"奴婢偷带出来的。
"掌心里,躺着玄昭瑾去年送她的及笄礼,一支折断的鸾凤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