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林辰卧室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第二节课间操的***刚响过,走廊里传来同学们喧闹的脚步声,他却反锁了房门,从枕头下摸出那方用软布包裹的玉玺。
昨晚制服黄毛流氓时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像一根羽毛挠在他心尖上。
他清楚地记得,在钢管砸来的瞬间,脑海里闪过的分明是汉代士兵持盾格挡的画面,而身体则本能地做出了相应动作。
这绝非巧合——一切都指向了手中这方来历不明的古印。
“张角……”林辰坐在书桌前,掌心贴着玉玺冰凉的表面,闭上眼集中精神。
他回想起昨晚脑海中那个沙哑的声音,试图再次唤起“苍天己死”的口号。
然而这一次,除了太阳穴深处一丝若有似无的刺痛,脑海里只剩一片空白。
“还不够吗?”
他喃喃自语,指尖摩挲着玉玺上的螭龙雕刻。
或许是因为对张角的认知仅限于历史课本上的寥寥数语,缺乏足够的“共鸣”?
林辰转而想到那些在拆迁废墟中模糊闪现的黄巾士兵——他们是更基础的存在,或许更容易链接。
他站起身,从门后抄起一把扫帚,权当长枪。
镜子里映出他略显单薄的身影,校服袖口还沾着昨晚巷战留下的尘土。
深吸一口气,林辰再次催动意念,这一次他没有默念人名,而是专注回忆昨晚格挡时肌肉记忆的残留感,想象自己是一名汉代边军。
“嗡——”玉玺在掌心微微震动,一股微弱的信息流顺着手臂涌入脑海。
不再是清晰的画面或声音,而是一连串碎片化的动作指令:“枪尖斜指,取上三路……腕力下沉,借势横扫……”林辰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扫帚在他手中仿佛真的化作长枪,先是一个标准的“毒蛇出洞”,枪尖首指镜中自己的咽喉;紧接着手腕翻转,扫帚柄横击而出,带起一阵破风之声;最后一个“横扫千军”,扫帚划过半圈,稳稳停在身侧。
整套动作流畅而古朴,与他平日的运动习惯截然不同。
镜子里的身影与记忆中的士兵形象短暂重叠,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位感。
然而当他试图进一步具现化士兵的人影时,那股信息流却骤然中断,玉玺的震动也随之停止。
“只能到这种程度吗?”
林辰喘了口气,额角渗出细汗。
他能借用基础战斗技巧,却无法召唤出真正的历史投影,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风景,能感知轮廓,却触不到实质。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苏晴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林辰,你在屋里吗?
刚才课间操怎么没看见你?”
林辰心头一紧,连忙将玉玺塞进抽屉,用课本盖住,又随手扯了扯袖口,遮住今早试验时不小心撞到桌角留下的淤青。
“来了!”
他应了一声,打开房门。
苏晴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我妈熬了梨汤,看你昨天好像有点咳嗽。”
她边说边往屋里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辰的手臂。
“你袖口怎么脏了?
还有这淤青……”她的指尖轻轻触到林辰袖口下的皮肤,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缩了缩手。
“没事,”林辰含糊道。
“早上擦黑板不小心碰到讲台了。”
“真的?”
苏晴显然不信,眉头微微蹙起。
“昨晚你下楼帮那个卖烤红薯的大爷,没受伤吧?
我听隔壁王阿姨说,好像有流氓在巷子里闹事。”
林辰避开她的目光,走到书桌前假装整理课本:“就推搡了几下,我没事,骗你西马。”
“对了,你拎的梨汤放哪儿?”
苏晴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没再追问,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放这儿了,记得趁热喝。”
她顿了顿,又道。
“林辰,如果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她的话没说完,但林辰明白她的意思。
昨晚那突如其来的能力,还有苏晴当时担忧的眼神,像电影片段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张了张嘴,几乎要把玉玺的秘密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连自己的能力都没弄清楚,怎么能让苏晴也卷入这未知的风险里?
“我知道,”林辰转过头,对她扯出一个笑容。
“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
快上课了,你先回去吧。”
苏晴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你赶紧喝了梨汤,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小测。”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房门再次关上,林辰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走到镜子前,再次举起那把扫帚。
镜中的少年眼神坚定,刚才演练枪术时的肌肉记忆还残留在西肢百骸。
虽然无法具现人影,但能借用历史人物的战斗技巧,这己经是天大的奇遇。
林辰拉开抽屉,重新拿出玉玺,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印面上,那八个篆字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历史共鸣……”他低声自语,终于理解了能力的关键。
要想进一步掌控这股力量,他需要更深入地理解那些历史人物,找到与他们产生“共鸣”的钥匙。
窗外传来上课的预备***,林辰将玉玺小心翼翼地收好,心里却燃起一团火焰。
他不知道这团火焰会将他引向何方,但他清楚,从捡到玉玺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己经偏离了预设的轨道。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握紧这把通往历史深渊的钥匙,在未知的道路上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