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宫局掌事崔尚宫捧着鎏金托盘的手在微微发抖。九尾凤钗断裂的第三日，未央宫传来的熏香里混着淡淡的血腥气。
"这金凤眼珠本该是暹罗进贡的鸽血红。"太后戴着翡翠护甲的手指拂过断裂的钗尾，碎金簌簌落在青玉砖上，"崔宛，你当哀家眼盲心瞎？"
沈清歌跪在冰凉的墨玉地砖上，耳畔还回响着半个时辰前尚宫局的尖叫。九名匠人整整齐齐躺在刑房，手腕处蜿蜒的血迹像极了凤钗断裂的纹路。她强迫自己盯着太后裙摆上银线绣的鸾鸟，那鸟儿张开的喙正对着她左眼的位置。
"奴婢斗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穿透满室沉水香，"请赐东海明珠九颗，孔雀石粉三钱，西域火油半盏。"
太后转着佛珠的手突然顿住。殿外传来环佩叮当，皇后翟鸟朝服上的东珠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沈清歌余光瞥见皇后贴身宫女袖口若隐若现的金线——与断裂凤钗内芯的缠金手法如出一辙。
当火油裹着明珠在琉璃盏中炸开第七朵金花时，太后腕间的佛珠突然崩断。满地滚动的檀木珠子间，沈清歌看见皇后绣鞋尖上沾着刑房特有的朱砂粉。
雨前的闷热裹着合欢香，沈清歌数着青石板上第八道裂痕，终于等到轮值的空隙。戌时三刻的梆子声被雷声碾碎时，她闪身钻进御花园西南角的太湖石群。白日里扫过三遍的鹅卵石小径，此刻在闪电映照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叮——"
金属撞击声从"望仙石"底部传来，沈清歌摸到石缝里的硬物时，指尖传来刺痛。双鱼玉佩边缘的裂口划破皮肤，血珠渗进鱼眼处的鎏金纹路，那尾赤鲤忽然在月光下泛起微光——与父亲临终塞给她的残图标记如出一辙。
"沈姑娘夜游的雅兴，倒比本宫养的那对绿云鹦鹉还勤快。"
贤妃的软缎绣鞋碾碎满地合欢，沈清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