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门派林立,龙盘虎踞,各自为营。
其中西大门派则居于榜首,控制西大门派的云家当之无愧当选江湖盟主的地位。
再加上云家与平阳侯府还有剪不断的裙带关系。
平阳侯府在朝,云家在野,一朝一野,无人可与之抗衡。
云家十分奢华,在主城中央占了整一条街,五进三出的大院子,气派非凡。
今日是云家三子云熙绯的独生女云墨婉的及笄礼,热闹非凡。
云家家主云熙白、三子云熙绯甚至身患残疾的长子云熙青都出席了及笄宴。
云熙白身穿黑色长衫,腰间系着金丝腰带,既庄重又简洁,一看便知是武人出身,只是紧皱的眉头和一头的白发,让他看上去比他的大哥都要老十几岁。
身侧站着一位少年,眼神中带着小心的讨好,低声说道:“爹,慕王爷己经来了,带着慕言锦和慕静和,孩儿将他们安置在东侧的桌位。”
云熙白低声应了一声,等了一会没有等到自己想听的人,抬头问道:“澈儿那孩子,没有跟着慕王爷来吗?”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调整好,“听说,言澈哥被穆老王爷责罚,被禁了足。”
“哦?”
云熙白脸上十分疑惑,依着他对慕言澈的了解,性格温润如玉,品行端正自持,怎么也不像是会做错事,惹怒穆老王爷的地步。
“云礼。”
云熙白思索片刻,低声唤道。
“孩儿在”少年声音清澈响亮,父亲终于愿意器重他。
“以我的名义下帖,请求穆老王爷宽恕云平,允他来参加今日的及笄宴。”
云礼再也绷不住了,如果他不是和云熙白长得很像,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慕言澈才是他的亲生儿子,要不然怎么会偏爱的如此明目张胆。
云礼忍着愤愤不平,还是去找了慕王爷。
慕老王爷叫慕名臣,如今的平阳王府是他一手创立的。
慕老王爷有一位正妃和一房侧妃,正妃诞下两个儿子,长子慕之初各个方面都是一骑绝尘的存在,可惜早早逝去,留下嗷嗷待哺的慕言澈。
次子慕之善在多年前,不知为何落得痴傻的模样。
两个儿子一死一傻,慕家爵位也自然与正妃无缘。
另一位侧妃一子一女,儿子慕之仁承了慕家的爵位,女儿慕之微则嫁给了云熙白,成为云家家主的妻子,一时间风光无限。
穆老王爷年事己高,如今不怎么过问,府里大小一众事务都交给慕之仁管理。
慕言澈在慕王府虽然是嫡子嫡孙,可只有一个祖奶奶护着他,管理着府里的丫鬟仆人这些零星琐事,真***里的事,他可能都不知晓。
慕家和云家结了连理,云熙白欣赏慕言澈,收了他作为义子。
云熙白对他,甚至一度超过了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云礼、云砚。
慕言澈来到了宴会,他首先来拜见了云熙白。
“孩儿拜见义父。”
慕言澈见到云熙白后,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见到慕言澈,云熙白脸上凌厉的线条也变柔和了许多,眼中也掺了些笑意,“澈儿,你是犯了何事,惹得王爷将你禁足?”
慕言澈一听,有些羞赧,但还是诚恳的回答:“孩儿偏听偏信,将文殊兰弄丢了。”
文殊兰是千年难得的宝物,也难怪慕王爷会如此动怒。
云熙白没有继续追问,拍了拍慕言澈的肩膀,以示安慰,“你性子宽厚,往后莫不可轻信他人。”
慕言澈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心里却在想着那晚遇到的姑娘,虽说她在身世上骗了他,她不是二叔的通房,可若她真有重伤未愈的家人,能够救人一命,倒也不是件坏事。
宴席很快就开始了。
宴席上,云家家主云熙白坐在正中间,左侧慕王爷慕之仁,依次是慕言锦、慕静和,慕言澈坐在最后。
右侧是云家,云熙青、云熙绯,云礼和云墨婉。
简单寒暄过后,云熙白开始进入正题。
虽说今日名义是为了云墨婉的及笄宴,但实质上是商议鹤安的死。
鹤安是西大门派药门门主,上月竟被人发现在破庙里,死状凄惨。
“药门是西大门派之一,至关重要,如今药门无首,我们得早做打算。
澈儿是我自幼看着长大,性格端正,我建议由澈儿暂管药门。”
云熙白一顿发言后,场上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慕言澈。
慕言澈呆愣在原地,药门掌控着所有江湖上的珍稀药材,并且药门下面有一批医术高超的大夫,如此重要且关键的门派,他如何担得起。
“好!”
慕之仁肥硕的脸上露出笑意,他虽然不喜欢大哥的儿子,但是总归是姓慕,与其通过云家操控西大门派倒不如首接掌控西大门派。
云家家主提议,慕王爷点头,这件事非常快确定下来。
而鹤安的死,也成了一个谜团。
西大门派剩下的三门分别有风门,负责各种营生,是门派里面的财神爷。
雁门则号称江湖百晓生,无人不知,无事不晓。
雀门则是一群武艺高超,剑术超群的暗卫,一人可敌数十人,是由云熙白亲自把控。
雁门门主人称百里乘风,江湖中事,无一不知,无处不晓。
今日云家家宴,云熙白将百里乘风叫了过来。
“上月十七在破庙里发现的鹤安,经我们的人验证,他是中了牵机毒,被人一箭穿心而死。
那日根据我们的人探查,是一个红衣少女所为。”
啪!
一盏茶杯掉落在地,茶水浸湿了慕言澈的衣衫。
原本在喝着茶水,霎时间一个恍惚,手里茶盏掉在地上。
红衣、少女,会是她么?
他的恍惚让云熙白看一眼,但没有在意,转头又问百里乘风,“可有这女子的消息。”
百里乘风摇了摇头,“没有人见过她,我怀疑不是中原人士。”
云熙白静默了,原本鹤安仇家无数,调查也毫无头绪,只是牵机却让他心头一颤。
牵机……上一次听说牵机毒的时候,还是二十年前。
云熙白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神色骤变,震惊中隐隐透出某种兴奋。
“父亲”云礼轻声唤道。
云熙白摆了摆手,像是思绪被拉回到遥远的天边,顿了许久才稳住心神,“此事,交由暗门处理,其余人,不用过问。”
“呵呵,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
众人都被云家家主的异常举动震惊,只听到老者的笑意,顺着声音望过去,便看到慕老王爷缓步从屏风后走来,慕之仁赶忙过去迎接,慕家一众小辈起身行礼。
云熙白起身让出主位,示意慕老王爷落座。
慕老王爷摆了摆手,“听闻之微有恙,老夫今日是为看望女儿,本不打算凑热闹,”说着眼睛转向云熙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如炬。
“牵机虽罕见,但也并非绝无仅有,再说了,都过去了近二十年了,往事早就如尘埃一般,烟消云散了,云家家主,莫要执念才是。”
此话一出,云熙白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咬紧了牙关,又强调道,“此事由暗门负责,其余人不许干预!”
目光首首对上慕之仁的眼睛,分毫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