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急诊科落地窗上的声音像千万颗子弹齐发。
林小满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钢笔在病程记录上洇出一团墨渍。
第三个通宵值班让眼前的重影越来越严重,她伸手去够咖啡杯时,走廊突然传来金属轮毂与地砖剧烈摩擦的锐响。
"让开!
都让开!
"四个浑身湿透的壮汉撞开自动门,担架床轮子在地面拖出蜿蜒血痕。
浓重的铁锈味瞬间盖过消毒水气息,小满看到垂落在床沿的手——那分明是握惯了枪的手,虎口处结着厚厚的茧,此刻正随着颠簸在虚空中抓握。
"患者右肩枪伤,穿透性损伤!
"护士撕开被血浸透的衬衫时,小满听见金属纽扣崩落在地的脆响。
无影灯下苍白的胸膛剧烈起伏,黑色龙纹从锁骨蜿蜒至心口,龙爪下压着的玫瑰竟是用不同色阶的疤痕拼成的。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啸,血压直降到68/42。
小满刚要伸手固定患者头部,手腕猛地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
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眼底泛着失血过多的灰翳,却仍像头濒死的野兽般凶狠。
"缝...缝完就滚。
"他每说一个字,气管都发出血沫翻涌的咕噜声,扣着她腕骨的力道却越发骇人,"敢多看一眼..."破碎的威胁被呛咳打断,暗红血液从嘴角溢出来。
手术钳"当啷"砸进托盘,小满俯身逼近他涣散的瞳孔:"现在我是阎王爷的对手,而你——"她故意用酒精棉重重擦过他腰腹的旧刀疤,"只是砧板上开膛破肚的鱼。
"麻醉面罩扣下的瞬间,男人突然暴起。
青筋暴起的手背扯断心电监护导线,带着倒刺的指尖划过她颈侧。
小满后颈撞在器械架上,听见他喉咙里困兽般的低吼:"别碰...我的龙..."疼痛让视线泛起雪花点,她摸到颈间温热的血珠。
护士吓得打翻了生理盐水,小满却借着剧痛彻底清醒过来。
抄起镇静剂的动作行云流水,针头精准刺入颈静脉时,她终于看清龙尾处残缺的编号——和三天前那具被捅了二十七刀的尸体一模一样的刺青样式。
"准备自体血回输。
"小满的声音稳得自己都惊讶。
手术刀划开弹孔边缘时,她注意到男人肋骨上有三处陈旧性骨折,最新愈合的伤痕呈现奇特的锯齿状,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