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长安城沉寂在宵禁的肃杀中。
李承乾独自站在东宫偏殿的屋檐上,指尖摩挲着一枚染血的铜钱——这是他从那名下毒的死士身上搜出的,铜钱边缘刻着细小的“太原“二字。
“王氏……“他冷笑一声,五指猛地收紧。
突然,屋檐下的阴影里传来极轻的“咔嚓“声,像是瓦片被踩裂的动静。
李承乾的肌肉瞬间绷紧,现代特种兵的本能让他不假思索地侧身翻滚——“嗖!
“三支弩箭擦着他的残影钉入梁柱,箭簇泛着诡异的幽绿色。
“淬了毒的连弩?
“李承乾眼中寒光一闪,“看来是专业的。
“他没有急着反击,而是屏住呼吸,像幽灵般贴着屋脊滑向阴影处。
下方,三名黑衣人正借着夜色的掩护向主殿摸去,他们的步伐轻盈如猫,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刺客。
李承乾从腰间抽出那把特制的战术短刀,刀身漆黑无光,完美融入夜色。
他计算着距离、风速,以及三名刺客的移动轨迹——“三、二、一——“他猛地从屋檐跃下,膝盖狠狠砸在最后一名刺客的颈椎上。
“咔嚓“一声脆响,那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软倒在地。
前面两人闻声回头,却只看到同伴倒下的身影,以及一道鬼魅般逼近的黑影——“噗!
“短刀精准刺入第二名刺客的咽喉,刀尖从后颈穿出。
李承乾手腕一拧,刀刃横向切割,气管和动脉同时断裂。
最后一名刺客终于反应过来,拔刀就砍,却见李承乾突然矮身,左手成爪扣住他的手腕一拧——“啊!
“刺客的惨叫声刚出口,就被一记手刀劈在喉结上,化作窒息的闷哼。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息,三名刺客全灭。
李承乾蹲下身,扯开最后那名刺客的衣领——果然,锁骨下方烙着一个精致的“王“字印记。
“太原王氏的死士……“他眯起眼,“看来赈灾粮的账目,他们很着急灭口啊。
“黎明时分,长安朱雀大街上早起的商贩们发出惊恐的尖叫——三具尸体被整齐地吊在坊门上,每具尸体的胸口都用刀刻着西个血淋淋的大字:**“犯东宫者死“**最骇人的是,三具尸体的右手都被齐腕斩断,摆成一个诡异的三角形,正对着太原王氏在长安的宅邸方向。
消息像野火般传遍全城。
当朝会上御史大夫颤声奏报此事时,李世民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站在武官队列中的李承乾。
“太子。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此事你怎么看?
“李承乾出列,袍角纹丝不动:“儿臣以为,宵小之辈敢在皇城行刺,当诛九族。
“他说话时眼睛首视站在文官首列的王珪——太原王氏在朝中的代言人。
这位素来沉稳的老臣此刻脸色铁青,手中的笏板微微发抖。
散朝后,李世民单独召见了李承乾。
甘露殿内,皇帝轻轻摩挲着案几上那枚带血的铜钱:“承乾,你可知王氏掌控着大唐三成的粮运?
““儿臣知道。
“李承乾声音平静,“所以他们才敢克扣河东道三十万石赈灾粮。
“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你有证据?
“李承乾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这是儿臣昨夜从刺客身上搜出的,上面记录了太原仓实际存粮与上报数量的差异。
“皇帝翻开账册,越看脸色越沉。
突然,他抬头盯着李承乾:“你训练的那批死囚,能用了吗?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三日之内,儿臣会让河东道的灾民吃上饱饭。
“当夜,三百名“玄甲虎贲“死囚全副武装地集结在东宫校场。
经过半个月的魔鬼训练,这些曾经的亡命之徒己经脱胎换骨——眼神锐利如刀,站姿挺拔如松,腰间清一色配着李承乾设计的战术短刀。
“今晚的任务很简单。
“李承乾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太原王氏在长安的三大粮仓,全部清空。
“他展开一幅地图,用短刀点了三个位置:“一队负责永和仓,二队负责广运仓,三队跟我去太盈仓——记住,遇到抵抗,格杀勿论。
“子时三刻,太盈仓外。
守卫的王氏私兵正围着火堆取暖,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沙沙“声。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十几道黑影己经从围墙翻入,短刀在月光下划出冰冷的弧线——“敌袭!
“惨叫声刚起就戛然而止。
李承乾亲自带队突入内仓,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堆积如山的粮袋上,赫然印着“河东道赈灾专用“的朱红官印!
“全部运走。
“他冷声下令,“一粒米都不许留。
“当最后一车粮食运出时,李承乾站在仓门口,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帐簿。
火光中,他对着暗处某个方向微微一笑——那里,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悄然离去。
次日早朝,河东道急报:三十万石“失踪“的赈灾粮一夜之间出现在各州县官仓!
王珪当场昏厥。
李世民当众宣布:“即日起,太子全权负责清查天下粮仓。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承乾,“朕准你先斩后奏。
“退朝时,李承乾被一众世家官员远远避开,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只有程咬金大步走过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
你那短刀不错,给老夫也打一把?
“李承乾笑着点头,目光却越过老将军的肩膀,看向站在柱后的长孙无忌——这位舅舅的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