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校园外的小路被染成一片金黄。
沈嘉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轻快,心中却隐隐有种预感——她的努力不会白费,总有一天,会有人看见她的光芒。
远处,一只麻雀从树梢飞过,落在她肩头,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又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
而在村东头的王家老宅里,天还没亮透,王超辉就被母亲一声尖利的喊声惊醒:“超辉!
还不赶紧起来挑水砍柴?
你哥昨晚熬夜干活累坏了,今天得让他多睡会儿!”
屋外寒风呼啸,窗户缝里漏进来的风让本就不暖和的屋子更冷了几分。
王超辉没应声,默默起身穿衣,脚踩在冻硬的地面上,咯吱作响。
他走到院子里,拿起扁担和木桶,朝村头的井边走去。
一路上,雪未化尽,泥泞中夹杂着碎冰,他的草鞋早就湿透了。
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把两桶水挑回家里,又扛起斧头往山脚走去。
手上的血泡早就在无数次重复的动作中破开、结痂、再破开,如今己经成了厚厚的茧子。
“哥,我回来了。”
他把柴火堆好,轻声说了一句。
哥哥王大辉正好起床,掀开帘子一看,哼了一声:“哟,这不是咱家的‘劳模’嘛?
干完活就滚一边去,别挡我吃早饭。”
王超辉低着头进了厨房,灶台上只摆了一碗稀粥和半个咸菜饼。
他坐下来慢慢吃,父亲坐在主位,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王超辉咽下最后一口饭,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中午时分,阳光勉强驱散了些许寒意,几个顽童围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正拿着石头砸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
小狗呜呜地哀叫,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王超辉皱眉走上前,一把推开其中一个孩子:“你们干什么?”
“哈哈,是窝囊废王二啊!”
一个孩子嘲笑道,“这狗偷吃了我家剩饭,我们教训它呢。”
“它也是条命。”
王超辉蹲下身,张开双臂护住小狗,任由石头砸在他手臂上。
他疼得皱眉,却没有退后一步。
“你们要欺负它,就先欺负我。”
孩子们见他一脸决绝,反倒有些胆怯,互相看了看,便骂骂咧咧地散开了。
小狗抬起头,舔了舔他手背上的伤口,尾巴轻轻摇动。
王超辉摸了摸它的脑袋,低声说:“以后跟我混吧。”
那天晚上,月光洒在小院里,像一层银霜。
王超辉悄悄溜出屋子,跑到后山开始跑步。
一圈、两圈、三圈……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打湿了衣领。
他停下脚步,俯身撑在地上喘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抬头望向满天星辰,喃喃道:“我一定要走出去。”
第二天清晨,村头的大喇叭突然响起:“注意啦注意啦!
乡里来通知,今年征兵名额提前了,有意报名的青年尽快到村委会登记!”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议论纷纷。
“哎哟,听说这次体检标准放宽了,身体素质好的优先录取。”
“谁家孩子能当兵,那可真是光宗耀祖啊。”
王超辉站在人群后面,耳朵竖得老高,心跳如擂鼓。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结实的手臂,嘴角微微扬起。
“机会来了。”
他转身回到家中,准备偷偷写一份申请书。
刚进门,哥哥王大辉就阴阳怪气地开口:“哟,咱家的‘英雄’还想去当兵?
做梦去吧!
你以为部队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父亲也冷笑:“你连字都不识几个,还想参军?
别给家里丢人现眼。”
王超辉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拿出纸笔,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夜深了,房间里传来弟弟微弱的鼾声,王超辉独自坐在炕沿,手里握着一根旧皮带,将它绑在腿上做负重训练。
汗水顺着脖颈滴落,打湿了衣服。
他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窸窣声,那只他救下的小狗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趴在他脚边,静静地看着他。
王超辉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它的耳朵:“你也想练吗?
等我走了,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回来。”
他站起身,拉开门,夜风吹进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他望着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模样。
这时,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寂静。
王超辉猛地回头,只见村口方向隐约有火光闪动,似乎有什么人正在靠近。
他眯起眼睛,握紧拳头,心跳陡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