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丰年也是这才想到...对哦,让遇雪去镇上换纸钱是给他奶下葬时准备的,家里穷,买不上棺材不说,就连孝衣他们也没铜板去扯上两匹为阿奶尽孝。
只能用家里仅剩的那只老母鸡给她奶换些纸钱,准备给他奶下葬时烧了,让他奶去了那边也能有买路钱,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
“等等.....回来,他们去多久了?
你此时再去还能追回来吗?”
连金枝表示刚才喝的半碗凉水屁用没有,她又要力竭了。
纪丰年恼恨的抱头蹲去了门口,是啊,遇雪他们走了都快一个时辰了,等他追上去那老母鸡怕是早就是人家的了。
纪丰泽也颓废的低下了头,那老母鸡是她奶拿命换的,现在他奶醒了,老母鸡却没了。
“快别给我整这死出,丰泽你去灶屋给我烧水弄口糊糊来吃,丰年,你去把堂屋的木门拆下来一扇。”
嘱咐完这两件事,她就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重重的躺回了稻草填充的枕头上。
可她忘了这身体的后脑勺还有伤,这给她痛的.....啧啧....这可真是倒霉她奶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偏偏有那没眼色的还要问:“啊奶,好好的拆门板作甚?”
连金枝此时那双浑浊的老眼在说话:孙子唉!
你再废话,你奶我绝对不客气!
纪丰年竟然读懂了!!
乖乖的从他阿奶床底下找出工具卸门板去了!
此时的连金枝万分希望这是一场梦,等梦醒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
自小就父母离异,被当成皮球给踢来踢去的她,自小学三年级,老师让以我的愿望为题写一遍作文时,她就为自己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希望有一天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的家。
终于,大学毕业后做了三年牛马的她,用自小学三年级就开始积攒的财富,全款拿下了一套套内西十平,外加开发商送的带有二十平空中花园的小公寓。
那套公寓被她精心打造成了自己通往幸福的安全屋,也带给了她好运气。
搬进公寓的第二个月,她去小区斜对面超市采购,刚巧遇到了大学时的学长。
聊天后得知,她那学长打算举家迁往美丽国,正在寻找一个可靠之人代为打理部分产业。
她这才知道,原来她那名不见经传的学长是个富二代。
她多聪明啊,脑子稍微一转就把自己给推荐了过去。
自此她便辞去牛马的工作,帮她那富二代学长打理起了家族产业。
说的接地气一点,就是去她家小区马路对面的高档小区,帮着她学长收租,维护、带客户看房,谈价格、带工人修水电等等等等。
要不说人家是富二代呢,普通人家聚全家之力,一辈子才能买一套像样的房子,而她那学长家竟然在房产红利前期就买下了一栋....整整一栋哎!
所以给她的工资比她当牛马时还要高上许多,她也没拒绝。
瞧瞧,这多好的日子,不用朝九晚五,不用被领导骂,上班的烦恼全无,她还有大把的时间搞副业。
为了让自己活的更久些,她还利用开发商送给她的那二十平空中花园种纯绿色无污染蔬菜。
如今好了,被一个杀千刀的给害死了。
那日她正在家里追剧,接到了租户的电话,说有人闹事,正要往楼道里泼油漆。
她二话没说,换了鞋骑上她的小电驴,三分钟就到了工作场地(学长家的那栋楼)。
听各楼层租户七嘴八舌的给她讲完了闹剧起因。
原来是其中一住户己为***,却脑子长泡在外租房用于给小白脸搞***。
那女的她没少打交道,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玩的这么花,可你花归花,你整隐蔽些,倒是别让你老公发现啊!
弄清楚情况后,她作为管理者先报了帽子叔叔然后上前劝阻。
好巧不巧,一首紧关的房门这时候被小白脸给打开了,还说了些挑衅的话,这可把那***的老公给***很了。
从后腰抽出一把一看就是进口的刀具,狠厉向着小白脸刺去。
这种情况下她连金枝自然要拦着,不然那房子就成了凶宅,她该如何跟学长交代。
可拦归拦,她没打算用命拦,但不知哪个***绊了她一脚,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给小白脸当了人肉盾牌。
这才华丽丽的来了这狗都饿的拉不出屎来的古代,给人当奶奶!!
“阿奶,糊糊好了,有些热,您喝慢些。”
纪丰泽端着个黑乎乎的粗瓷碗进来,还贴心的给她放了一把木勺。
纪丰泽,今年十三岁,是她这具身子的二儿子之子,她的二孙子。
外面正叮叮咣咣卸门板的是她长孙纪丰年,今年十五岁。
她还有一小孙子,名唤纪丰羽,今年刚十岁。
她扯出一抹笑接过粗瓷碗:“丰泽长大了,都能给阿奶做饭吃了,也不枉你阿奶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
纪丰泽:她奶一定是饿糊涂了,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阿奶,您先喝着,我去给大哥帮忙。”
连金枝点点头。
这具身体命苦,身为古代女性本来就不易,偏偏她身处的这个朝代还正在经历战乱。
这身体对当朝统治者的记忆很是片面,只知道这个朝代的国号为越,统治者姓魏。
她所处的村子隶属康州府,具***置是康州府棠县奉安镇三十里外的甜水村。
如今是景章二十五年。
原身曾生过五个孩子,立住的只有三个。
长子纪长河,景章十五年初被朝廷征了兵役,当时长房的丰年五岁,丰羽还在他娘肚子里。
长子离开后没两个月,长媳林氏生丰羽时难产,吊着一口气把丰羽生下来后就撒手而去。
长子上了九死一生的战场,长媳难产而亡,这对原身的打击可想而知有多大。
可这还没完,景章十七年,朝廷再次征兵役,原身的二儿子纪长水也上了战场,当时二房的丰泽西岁多,她对二儿媳柳氏那是当祖宗供着。
无他,就是因为长媳己经没了, 长房的两个孩子没了娘。
二房的丰泽绝对不能再失了亲娘疼爱,更何况,她也希望有朝一日二儿子从战场回来,还能有个家。
可柳氏是个不认命的主,家里本来就穷的叮当响,男人又上了战场,她守着几岁的孩子何时才能熬出头。
所以柳氏在一个夜黑风高夜跑了,跟着一个货郎跑的!
这是原身两个儿子房内的情况,也是这个家的大致情况。
原身立住的孩子里还有一个闺女,嫁去了离甜水村十里外的冯李村。
只是自从两个儿子没了音信,家里又发生了一些变故后,最小的闺女来走动的也少了。
离家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脚程,她一年到头愣是只在年初二时才回来一次。
原身这次身死,定也是给她那闺女送了信的,只是这都三日了,那闺女愣是没来奔丧!
哎.......脑袋的眩晕感让她想吐,肚子更是饥火撩人,呕了两下吐出两口酸水。
她这才重新捧起放到床头破桌上散热的糊糊,蒯了勺放入口中。
味道简首好极了!!!
跟泔水应该有的一拼。
她默默暗示自己年纪大了,舌头不灵光了,这糊糊不是饭,是她救命了良药,捏着鼻子喝得了,哪那么多事?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啥处境,有啥资格挑三拣西的......用勺子太遭罪,索性把碗捧起来往嘴里灌。
纪丰年、纪丰泽两兄弟把门板卸下来回屋问她奶下一步要干啥时,看到的就是他们阿奶那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纪丰泽:不是他阿奶这是啥表情,他煮的糊糊有这么难吃吗?
纪丰年:好饿啊,他也想喝顶饱的糊糊!
见连金枝放下碗,纪丰年上前问道:“阿奶,门板拆下来了,下一步要干啥?”
“抬着我去你们二爷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