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后的沈祎重新留起了长发,父亲己经接受了现实,同意她重新做回一个女孩子。
但沈祎在部队留下的习惯不是一天能改的,每日早晨10公里的跑步依旧。
生活其实是很沉闷的,也是没有规律的,每天所需要考虑的是三顿饭需要吃什么。
退伍后,沈祎做过很多工作,但大都是前台与秘书一职。
招聘她的公司见她姣好的面容,身姿挺拔,却无工作经验只肯将公司的“门面”这一重要的“工作岗位”交到她手上。
从部队带出来的气质与品德让沈祎完全无法融入现今社会,溜须拍马是不是她的强项,坐在电脑前输入大段大段的虚伪的发言稿是她反感的,也因此她总无法融入同事间的圈子。
用很通俗的话语来说,她沈祎与这个社会脱轨了。
沈老知道部队给到自己闺女的是荣耀和信念,但让自己家闺女丧失了在社会生存的技能,无奈之下找到了老顾的老爹,让其帮忙安排到公安系统里。
那次是老顾与沈祎第一次见面,这一次见面双方都没给对方留下印象。
酒桌上,老顾刚坐下不到十分钟,还未能审视对面的长发女孩,诺基亚独有的***就响起了。
老顾起身,向西老一一致歉后便迅速离开了。
老顾走后,席间,西老推杯换盏,夹在父辈西人之间的沈祎只能很无奈地不断起身敬酒回礼,同时还得赔上虚假的笑容。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
战友间的情怀与友谊是部队这个独有却很奇妙的场所给予的,这种情怀是纯洁的,这种友谊是坚固而牢不可摧的。
老顾的老爹答应了沈老的请求,会想法子将沈祎弄进公安系统。
但他也提出了实际的问题,他要在那个位置上退了,而且现在的司法机构早己不是53年改革前那会儿的白制服了,不过安排一个聘任制的警察岗位对于老顾他老爹来说还不在话下。
所谓聘任制警察在沈祎上任后才知道,与公司的前台和秘书的工作性质基本相同,电脑前数不清的文案工作是枯燥沉闷的,非要说与公司前台和秘书工作有区别之分,那就是拥有了执法权和稍稍高了一点的稳定工资。
当然了体制内也是需要阿谀奉承,溜须拍马那套。
仅仅因为自己父亲的面子,沈祎在派出所熬了三年,期间也偶尔遇到了老顾。
只是两人相见,沈祎依稀记得老顾,而老顾对沈祎完全没有印象,只在心里念叨:“我们这公安系统里什么时候冒出个警花来了。”
三年后,老顾的老爹离世,沈祎也不用顾及老人家的面子,毅然辞去了这份公安系统文职的工作。
老顾在老爹的葬礼上遇到了己经辞职的沈祎,两人都各自诧异。
沈祎诧异的是老顾只是褪去了身上披的麻,还未脱去身上的孝就准备离开礼堂跑案子去了。
而老顾这时才知道原来眼前的警花就是老爹那当兵的挚友之女。
只是两人再次见面又是匆匆之间。
之后沈祎在家附近一所健身房内做起了跆拳道教练。
人说情爱之间有七年之痒,谁曾想,不需七年,只三年的时间健身房就倒闭了。
健身房倒闭前唯一盈利的就是沈祎教的这个跆拳道班。
说是跆拳道班,其实就是个付费托儿所。
家长们见教练是个女的,也就放心自家的孩子不会受到欺负。
沈老得知自己女儿再次失业后,也没有发作特别的情绪,反倒是把己经离开了警界老顾忽悠起来了。
按沈老当时的想法,老顾是不错的对象,相貌不差,身高正好,门当户对。
自家女儿大了,也该嫁人了,他家闺女与老顾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或许让他们俩人拼凑下,能产生不同的火花。
谁也没想到许多年后他俩之间还真产生奇妙的火花,只不过这火花不是男女之间,而是上下老板与员工之间的火花,他俩弄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小饭馆。
而每每让沈祎纳闷的是,来饭馆吃饭的食客层次都不高,基本都是小混混也不乏有刚从看守所出来的那种。
老顾自从脱去了警服后,整天无所事事,那种失落感其实与沈祎是相同的。
沉闷的生活没有磨平老顾的棱角,之前人脉关系还在。
时不时的,有之前给过消息的地痞来他饭馆吃饭,而老顾也没嫌弃他们,与他们聊天中能知道很多明面上没有的消息。
其实很多消息不是他老顾需要,而是胖子武旭伟所要。
不然,你以为就他武胖子能花十年的时间坐上这重案大队队长的位置?
说来好笑,曾经有栽在老顾手上的地痞流氓来饭馆找茬,在饭馆门外一见到到沈祎相貌后很自然得就动起了歪心思,刚一上手准备去摸沈祎的脸,就被沈祎转身一个反关节技拿捏,手指和胳膊的关键反手压制,那地痞流氓嘴里不停地喊道:“疼疼疼……臭娘们儿快松手。”
自此事件以后,来饭馆的熟客见到沈祎都会恭敬的喊一声“祎姐”。
十年时间里,武旭伟与老顾没有见面,两人只是通过电话与短消息交流,而自从有了微信后,两人也就经常使用微信视频通话。
如今再次见面,本以为会是干柴烈火之间的碰撞,却没想到两人都是以一种很默契的平静面对。
老顾与武旭伟所在的里间其实饭馆唯一的包间。
这个包间不算太大,能容下十人用餐,若十二人就会显得拥挤。
墙角蜘蛛网说明这个包房基本是个摆设,可以说使用率基本为零。
老顾打开包间的换气扇,再次点了支烟,吐出烟后问道:“什么案子?”
“不猜一下?”
武旭伟微微一笑,狡黠地反问道。
“命案,死者一男一女。
我猜你没头绪。”
老顾瞥了一眼武旭伟的假笑,一脸不爽地继续说道:“胖子,你真当我是傻子了?
海州市多久没出命案?
但凡有命案的可能,媒体会不大肆报道?”
“那,你有什么思路?”
武旭伟问道。
老顾正要开口,门被推开,沈祎端着两杯茶进来了,盛放茶杯的托盘上放着一个档案袋。
“收拾完了?”
老顾接过托盘朝沈祎问道。
“嗯。”
沈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从老顾手中接过空托盘后转身离开。
门关上后,武旭伟皱眉开口道:“你媳妇?”
“不是。”
老顾拿着档案袋迟迟没有打开。
“那是?”
武旭伟急吼吼的问道。
“我应该没权利看里面的东西吧?”
老顾没有回答武旭伟的问题,反而提出了问题。
武旭伟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老顾。
“有屁快放。”
老顾将档案袋扔给了武旭伟。
武旭伟将档案袋拿在手中不停的翻转,没一会儿手中的动作停了,一脸严肃地问道:“想不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