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江忱穿上一件深蓝色的工装,出了门,家里只剩沈灵。
她终于彻底接受自己穿越这件事,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穿越到距离自己家足足有两千多公里的西北地区?
他们家五代从商,百年前就在金荣扎根,一首在金荣市财富榜上名列前茅,没有谁离开过金荣。
沈灵抱着疑惑走出家门,在村子里转了转。
这个村子被崇山峻岭环绕,偏僻破败,所有房子外表看起来都差不多,地上淌着家家户户倒出来的泔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
沈灵到处观望,找了几个扛着锄头要下地的村民,向他们打听爷爷奶奶。
可大家却都对这两个名字表示陌生。
一个红碎花衣裳的大婶正缓缓从旁边走过,过来插了一嘴,说:“全村人我都认识,咱们村子里哪有你说的这两个人?
别说全村了,周围几个村子,包括你们村,就没有我王翠不认识的人!
沈灵,婶子没听说过你说的这两个人啊!”
沈灵目光暗淡,爷爷奶奶根本不在这里?
她记得他们以前说过,从小在金荣长大,大学毕业后就在自家公司上班,也许他们还在金荣。
至少她知道,他们总会相认。
正要回家从长计议的时候,身后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喊着自己的名字:“沈灵!”
沈灵转过头,是一个和刚才那位大婶差不多年纪的妇女,胳膊上挽着个篮子,快步走到她面前来。
她一个笑呵呵地拉住她的手:“小灵,表姑好一阵没见你了,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沈灵先是愣了愣,接着僵硬地笑了笑,假装认识她:“是表姑啊,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就出来走走。”
表姑握住沈灵的手,无奈地看着她,长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跟她说:“哎,小灵啊,你听表姑的,以后别上镇子打牌了,让小江省点心,小江对你多好啊,你俩好好过日子,再生个娃,以后踏踏实实的,昂。”
沈灵无力笑笑,点头敷衍下来。
沈灵回了家,躺在炕上想了很久。
从西华到金荣,两千多公里,就算是坐绿皮火车,也需要不少钱吧?
可是她一分钱都没有。
傍晚时分,江忱骑着一辆老旧自行车一路回了家,到了家门口,他下了车,欲推车进门。
“江忱,你等等。”
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唤,江忱循声望去,隔壁的婶子急匆匆地跑到了他跟前,还左顾右盼,仿佛有什么秘密要跟他说。
江忱回头看她,“怎么了,王婶?”
先前那跟沈灵交谈过的王大婶一副替他不省心的样子,先叹口气,才说:“你那媳妇儿,最近还安分吗?”
一提起沈灵,江忱也没了什么好心情,语气凉凉的:“她什么时候安分过。”
“我今天看见她到处跟人打听别的什么人,压根不是咱们这片的,她是不是又认识了什么二流子,要跟人跑了?”
沈灵那点事,周边几个村子都知道,她是出了名的作,刚长大一点就老跟着几个狐朋狗友鬼混,进了两回局子,当时没成年,关了几天放出来了。
沈灵爸妈也是愁得不得了,就想赶紧找个老实人把她嫁了,那个人就是江忱。
王婶就没见过这么作天作地的闺女,这要是她女儿,她非得把她腿打断,但她是别人家的女儿,她也不好说什么。
让她觉得可惜的是江忱,江忱是个好孩子,她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命苦,十岁那年他爹在窑洞里干活,遇上下大雨,那个窑子塌了,死了好几个工人,他爹就是其中一个。
第二天老板拿着钱跑路了,别说赔偿款没拿到,连拖欠了三个月的工资都一分没有。
江忱他娘辛辛苦苦把他拉扯长大,好在他很懂事,小小年纪就拼命干活挣钱,减轻母亲的负担。
这两年他娘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往县城的医院跑,一住就好几天回不来。
如今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却还娶了这么个女人。
江忱一进家门,就看到沈灵在屋里翻箱倒柜。
她弯着腰钻进衣柜里,撅着个圆圆的***,扭来扭去。
他一边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一边说:“你觉得,我会把钱放在你找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