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旧梦重生
夜色深沉,窗外的梧桐树影随夜风摇曳,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室内的地面上,像是旧时的棋局,局势复杂,步步杀机。
林楚瑶猛地从梦中惊醒,胸口急促地起伏着,额头上沁满了汗水。梦中的血光、呐喊、战马嘶鸣、破城的鼓声犹在耳边,脑海里依稀闪过的,是父亲林德权高高举剑、浑身染血的身影。
“父亲……”她低声呢喃,视线慢慢清晰,熟悉的木质房梁、粗布的窗帘、破旧的青花瓷盆映入眼帘。
这里是林家府的西厢房,原本是家中仆人居住的小院。几年前,她的父亲林德权尚未战死,林家还是霁月侯府,位高权重,门庭若市,名贵的红木床、绣工繁复的帷幔、香炉里缭绕的龙涎香,哪一样不是世人艳羡的荣华?可如今——
“荣华梦一场啊……”林楚瑶苦笑着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确信自己不再是梦中,而是回到了这残破的现实。
她掀开被子,赤足踏在冰凉的地面上。寒意顺着脚底蔓延上来,清醒得彻底了。破旧的鞋子在床边摆着,鞋面有些发黄,但被她擦得很干净。她轻轻穿上鞋,推开房门,夜风立刻拂面而来,带着微微的湿意。小院中的一切都显得寂寥而冷清,只有一只系在槐树上的鸟笼微微摇晃着,里面的画眉安静地伏在栖木上。
叔伯的叹息
“唉——”
一声长叹,从院中的正房里传出,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和愁苦。
林楚瑶的心微微一颤。是叔伯林世荣的声音。
她轻轻地向前走去,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到灯光摇曳,叔伯林世荣坐在方桌前,捧着一只蓝釉双耳花瓶,一手拿着布小心地擦拭花瓶的边缘,神情专注,仿佛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再熬几天,熬几天就好……”林世荣自言自语着,目光里带着不甘,却又透着一丝卑微的无奈。
“叔伯,您又在擦这只花瓶了。”林楚瑶轻声开口,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