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玻璃窗上爬满水痕,这是末日开始后的第四十七个雨天。
我蹲在阁楼储物间的阴影里,数着楼下传来的脚步声。军用靴底碾碎碎玻璃的声响像钝刀割过神经,腐肉般的霉味从墙壁每个毛孔里渗出来,混合着怀中辣椒水喷雾刺鼻的气息。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帆布袋里的土豆块茎,那些凹凸的芽点正在掌心跳动。七天前种下的四季豆已经攀上防盗网,透过夜视镜能看到它们在雨幕中舒展的卷须。
"砰!"
一楼防盗门发出不堪重负的***。我屏住呼吸,将改良过的除草剂喷瓶塞进战术腰带。雨水顺着太阳能板缝隙滴在肩头,后颈的旧伤突然开始抽痛——那是三周前被变异麻雀抓伤的痕迹。
"操,这房子肯定有货!"沙哑的男声混着雨声传来,"玻璃都他妈防弹的。"
脚步声突然逼近楼梯,战术手电的强光扫过阁楼门缝。我摸到墙角的备用绳梯,潮湿的尼龙绳已经长出青苔。怀里的测温仪显示室外气温21℃,比昨天又降了两度,但那些爬山虎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没围墙。
"大哥,这有袋大米!"
楼下爆发的欢呼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特意留在厨房的诱饵,掺了安眠药的陈米。指甲掐进掌心,我数着秒数等待重物倒地的声响。储物架上的豌豆苗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荧光,这是上周用雨水灌溉后出现的新特征。
当玻璃破碎声第三次响起时,我扯动了藏在吊灯里的捕兽网。人体坠地的闷响混着咒骂声刺破雨幕,我握紧棒球棍冲下螺旋楼梯,防毒面具过滤后的呼吸声像拉风箱般粗重。
落地窗外的景象让我僵在原地。
三个男人躺在一地碎玻璃中抽搐,但他们身上的迷彩服正在……生长。墨绿色纤维如同活物般蠕动,领口钻出的藤蔓开出惨白的花。最胖的那个突然仰起头,他的眼球已经变成青苔的温床。
"跑......"他喉咙里挤出带着腐叶气息的字眼,"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