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飘落的九月，林小满抱着琴谱匆匆穿过教学楼后的小径。
斜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爬满常春藤的红砖墙上蜿蜒成一道不安的曲线。
突然有钢琴声从废弃的旧琴房飘来。
是德彪西的《月光》，像是有人把星辰碾碎撒在琴键上。
小满放轻脚步，透过生锈的铁艺窗棂，看见少年修长的背影。
他穿着白色校服衬衫，肩胛骨随着旋律起伏如蝶翼，后颈有一颗淡褐色小痣。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暮色已经漫进琴房。
少年合上琴盖的瞬间，小满怀里的琴谱哗啦啦散落一地。
他转过头来，细碎的额发下眼睛像浸在泉水里的黑曜石。
小满蹲下身慌乱地捡拾乐谱，发现他脚边躺着一枚银色口琴，在灰尘里泛着微光。
"你的口琴..."她伸手去够，却碰到对方同样伸来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让她触电般缩回手，乐谱又散开几页。
少年捡起口琴时腕骨上的红绳铃铛轻轻作响，他垂眸看着乐谱上的批注："这里可以试试降D调？
"那是小满上周在琴谱边角随手写的疑问。
此刻被他用清冷的嗓音念出来，竟像某种隐秘的邀约。
晚风掀起窗帘，她看见钢琴上摊开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铅笔谱间夹着一片风干的银杏。
之后每天傍晚，琴房都会多出一份手写琴谱。
有时是肖邦夜曲的变奏，有时是陌生的旋律，谱边总有用蓝墨水写的批注。
小满会在第二天放上自己的修改建议，渐渐地空白处开始出现便签："今天的云很像莫奈的睡莲"，"家政课烤焦的曲奇分你一半"。
直到某个暴雨天，她浑身湿透跑进琴房，发现钢琴上放着叠成方舟的乐谱。
展开是《雨中即景》的改编版，谱脚画着戴蝴蝶结的小狗。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江临举着伞出现在门口，雨水顺着伞骨滴成水晶帘幕。
"要听吗？
"他掀开琴盖，指尖悬在黑白键上。
小满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贴着创可贴，边缘微微翘起。
当第一串音符响起时，雷声恰好滚过天际，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住高音区："这里...是不是少了个半音？
"少年转过头，呼吸间有薄荷糖的清凉。
他忽然摘下左耳耳机塞进小满耳朵，耳机线缠住了她发间的樱花发卡。
勃拉姆斯的摇篮曲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