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幽蓝天鹅**手术室的无影灯在视网膜上灼烧出苍白的圆斑。
林深听见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像极了芭蕾舞鞋叩击木地板的声响。
麻醉剂顺着静脉爬上来的时候,她恍惚看见天花板在旋转,吊灯化作十二颗施华洛世奇水晶,缀在深蓝丝绒幕布上。
"第三幕双人舞,阿拉贝斯克转体接五位换脚跳......"耳边突然响起陌生的男声。
林深想转头,却发现身体像是被钉在冰层下的鱼。
那个声音继续念着《天鹅湖》的舞步分解,每个音节都带着经年累月打磨过的优雅,像是黑胶唱片里流淌出的月光。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被玫瑰香覆盖。
她看见自己穿着缀满珍珠的白色tutu裙,足尖点在泛着幽蓝光泽的湖面。
水纹荡漾处,黑天鹅的羽毛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冷光。
"抓住我的手。
"男人的手掌穿透迷雾,无名指戴着枚银戒,戒面雕刻着天鹅展翅的纹样。
林深本能地抬起手臂,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听见心电监护仪刺耳的蜂鸣。
"患者血压骤降!
准备肾上腺素!
"剧痛撕裂幻境。
林深在混沌中坠落,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右手腕内侧的疤痕——一道新月状的暗红,像被利刃斩断的翅膀。
监护仪的长鸣中,谁也没看见手术室角落凝结的雾气。
苍白的影子俯身凝视着昏迷的少女,透明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黑发,腕间新月疤痕正渗出幽蓝的光。
当林深再次睁开眼,消毒水的气味已经浸透骨髓。
她动了动手指,触到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
正要起身,忽然瞥见窗边立着个人影。
晨光穿透那道颀长的身影,在地面投下淡青色的轮廓。
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高领毛衣,侧脸被阳光镀成半透明,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他正在翻看她的病历,修长手指划过纸页时,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私人物品。
"林深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琴弦。
男人转身的刹那,她看清了他的面容。
眉骨投下的阴影里,一双灰蓝色眼睛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右眼尾缀着颗泪痣,给这张雕塑般完美的脸添了道裂痕。
"沈暮云。
"他说出这个名字时,窗外的梧桐叶突然簌簌作响,"我想你应该在新闻里见过我。
"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