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星遥。
我又一次死在了凌晨三点。
尖锐的玻璃碎片扎进后颈的瞬间,我闻到了熟悉的铁锈味。
霓虹灯管在暴雨中滋滋作响,远处便利店的冷光把凶手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手中的匕首还在滴血,刀刃上倒映着我瞳孔里的惊恐——和前七次循环里的表情分毫不差。
“这次记住我的脸了吗?”
凶手摘下兜帽,露出左眼角的刀疤,“下一世,别再碰那条项链。”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的刹那,我摸到了胸前的吊坠。
那是枚古铜色的蝶形挂饰,边缘刻着看不懂的楔形文字,每次轮回都会准时出现在我锁骨下方。
上一次循环里,我试过用打火机烧断链条,可火焰刚碰到金属,整间公寓就突然陷入时空扭曲,像是某种禁忌被触发的警告。
意识回笼时,我躺在大学宿舍的床上,床头闹钟显示23:59。
室友的打呼声此起彼伏,上铺垂下的床帘被夜风吹得轻晃。
我颤抖着摸向脖子,蝶形吊坠还在,表面甚至残留着上一次死亡时的雨水。
“又回到第七次循环的起点了……”我咬着牙坐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根据前七次的经验,从现在到凌晨三点的死亡节点,我有整整西个小时的“安全时间”。
但无论尝试多少次——报警、躲进派出所、甚至给自己戴上电子脚镣——最终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同一条巷口遇见那个刀疤男。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跳出来:“第三次循环的人,不该记得前两次的死法。”
我猛地抬头,窗外的梧桐树枝桠间,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倚着路灯抽烟。
他指尖的火星明灭,在雨幕中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
当我们的目光对上时,他忽然抬手比了个“看手机”的手势。
第二条短信接踵而至:“想破局?
凌晨一点来旧图书馆天台,带好你的蝴蝶。”
宿舍的挂钟敲响零点。
我攥着吊坠冲进雨里,心跳声盖过了暴雨轰鸣。
旧图书馆的铁门挂着“施工禁止入内”的警示牌,可当我把吊坠贴近门锁时,那些生锈的铁链竟自动脱落,发出齿轮转动般的咔嗒声。
天台的风带着霉味,穿风衣的男人背对着我站在护栏前,他的后颈处有一道月牙形的旧疤。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递来一张泛黄的纸页:“第七次循环的观测者,你比前几任都谨慎。”
纸上是幅古老的星图,中心位置画着一只展翅的蝴蝶,周围环绕着十二个扭曲的符号。
我认出其中一个正是吊坠背面的刻纹,而在星图右下角,用朱砂写着两个狂草大字:永劫。
“这是……”我的声音发颤。
“莫比乌斯轮回的核心。”
男人摸出打火机,点燃纸页,火苗在他瞳孔里跳动,“两千年前,有个星象师为了复活爱人,用禁术制造了时间闭环。
每个触碰到‘永劫蝶’的人,都会成为新的轮回锚点,在同一段时空里无限死亡,首到找出当年的真相。”
他忽然逼近我,指尖捏住吊坠链条:“前六任观测者都死在了‘求知欲’上,他们越接近真相,就越容易被循环吞噬。
但你不一样——”他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蝶形胎记,“我们是同一轮回里的双生锚点,只有同时存活过凌晨三点,才能打破这个诅咒。”
远处教堂的钟声忽然响起,凌晨一点整。
男人的表情骤变,他猛地把我推向楼梯口:“快躲起来!
他提前来了——”刀疤男的身影从阴影里暴起时,我看见他手中的匕首正对着男人的后心。
这一次,场景竟和前七次完全不同——原来在我看不见的角落,还有另一个人在替我承受死亡?
“记住!”
男人在刀光中回头,嘴角渗血却露出笑意,“下一次循环,去查二十年前那场火灾……蝴蝶翅膀的纹路,藏着所有时间的缺口!”
黑暗再次降临的瞬间,我握紧了掌心的吊坠。
这一次,金属表面似乎有细微的凸起在变化,原本光滑的蝶翼边缘,竟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字迹:“第8次循环开始,剩余安全时间:3小时5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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