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的橡胶手套正在渗血。
不是患者的血——是她自己右手无名指关节的旧伤又崩开了。这个从医学院时期就跟着她的暗伤，总在连续工作十八小时后准时发作，像枚长进骨缝的生理闹钟。
"沈医生！连环车祸！"护士撞开抢救室大门的瞬间，监测仪的警报声陡然拔高。五辆救护车顶灯将急诊大厅染成诡谲的紫红色，浓重的血腥味里混着汽油和海水咸腥。
她扯断渗血的手套，冰凉的金属器械台映出她苍白的脸。第七抢救床的患者很特别，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担架上仍保持着扣紧左手的姿势，腕间露出半块雕着荆棘纹的怀表。
"开放静脉通路，准备肾上腺素。"沈星晚的手指刚触到患者颈动脉，瞳孔骤然收缩。男人皮肤下浮着蛛网状的淡青色纹路，这是...迟发性过敏反应？
"***10mg静推。"她话音未落，监护仪上的血氧数值突然断崖式下跌。男人修长的手指痉挛着抓住她染血的衣角，喉间挤出模糊的音节："...别用...晟世的药..."
抢救床轰然撞开备用手术室大门。沈星晚摸到他左侧第三肋间的陈旧性疤痕，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医药代表说的话："晟世的新药在你们急诊科推广，抽成够买你三年休假的。"
无影灯亮起的刹那，男人终于睁开眼。沈星晚的镊子悬在半空——他的虹膜在强光下呈现出奇异的双色，左眼是琥珀色，右眼却泛着灰蓝，像被故意打碎的双面镜。
"你..."她的话被突然涌入的黑衣保镖截断。为首的男子亮出证件："顾承昀先生对晟世旗下所有药物过敏，请立即停止用药。"
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沈星晚看着自己刚推注完的药剂瓶，标签上赫然印着晟世集团的LOGO。病床上的男人开始剧烈抽搐，嘴角渗出的血沫里混着冰晶状的淡蓝色颗粒。
"准备气管切开！"她撞开想要阻拦的保镖，手术刀划开男人颈部的瞬间，整个急诊室突然断电。黑暗中有人攥住她持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