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上的雨痕将霓虹灯光晕染成模糊的色块，陆明擦拭咖啡机的手顿了顿。电子钟跳至21:47，木门准时发出风铃的清响。
她裹着潮湿的雾气走进来，发梢挂着细碎水钻，黑色大衣下摆还在滴水。和过去六天一样选了临窗第三张桌子，脱下手套时露出冻红的指尖。
"美式咖啡，不要糖。"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瓷器。陆明注意到她睫毛上凝结的白霜，暖气片分明已经开到最大。
咖啡杯底与木质桌面相触的轻响中，挂钟分针走过四格。她开始整理随身携带的牛皮笔记本，纸张翻动时飘出若有似无的薰衣草香。陆明数到第七次，她果然合上本子起身，杯中的咖啡还剩三分之一。
"明天..."陆明擦拭着早已光洁的柜台开口，风铃却已再次摇晃。玻璃上映出她快步离去的剪影，在雨中化作晕开的水彩。
第七日的雨幕格外厚重。电子钟显示22:03时，陆明取下始终温着的蓝莓松饼。水汽氤氲的玻璃上，第三张桌面的倒影始终空缺。
打烊时在座椅缝隙发现的日记本烫着金箔玫瑰，内页夹着干枯的银杏叶。2013年10月23日的字迹被水渍晕染："今天在暗房又见到那个男生，他衬衫上有咖啡渍，像朵笨拙的云..."
泛黄的照片从夹页滑落。穿校服的少女在银杏树下回头，身后拿相机的少年只拍到半张侧脸。照片背面钢笔字洇开模糊："给阿言，第七封信。"
陆明忽然想起阁楼那个积灰的纸箱。最底下压着实习生证件照，二十岁的自己穿着沾了咖啡渍的白衬衫，背后是铺满银杏叶的暗房。那年车祸丢失的旧相机里，存着永远没来得及冲印的第七卷底片。
窗外的雨还在下，融化了夹在日记本里的便签。新墨迹写着："这次换我在第七天消失，就像你当年那样。"
陆明的手指抚过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