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重逢陆家嘴的玻璃幕墙正在溶解。
林知夏透过28层的落地窗望去，暴雨中的环球金融中心像支被水汽晕开的铂金钢笔，在灰紫色天幕洇出大片墨痕。
她无意识转着左手尾戒——这是三年前东京涩谷站养成的习惯——金属戒圈碾过无名指第二指节时，会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某种微型计时器。
"林总，凯德那边把会议纪要退回了。
"实习生小周的声音被雨声削得单薄，"他们要求补充跨境资金池的穿透式监管方案......"玻璃上的倒影突然扭曲，又一道闪电劈开云层。
林知夏看着自己映在窗上的轮廓：Ar***ni早春系列的枪驳领西装裹着过分瘦削的肩膀，耳垂空荡——今晨出门时那对珍珠耳钉莫名断了搭扣，此刻正躺在玄关的珐琅盘里泛着冷光。
"把去年摩纳哥赌场并购案的SHE模型调出来。
"她转身时高跟鞋在地毯上拧出半圈水渍，"通知风控部全体人员......"话音戛然而止。
办公桌上，那份被雨水浸透的企划书正渗出诡异的蓝，墨迹沿着"程氏医疗集团"的字样晕染开来，如同某种正在溃烂的有机体。
四小时前那场突袭的暴雨从计程车窗缝钻进来时，她竟荒唐地想起2018年云南雨季：程述白用芭蕉叶为她遮雨，少年白衬衫下的肩胛骨像振翅欲飞的鹤。
手机在此时震动，屏幕裂纹蛛网般绽开。
母亲第七通未接来电上方，是猎头发来的消息："知夏，程氏指定要你主导并购案。
"雨刮器在落地窗外疯狂摆动，将对面花旗银行巨幅LED屏切割成碎片。
林知夏突然意识到整层楼只剩自己，空气里飘浮着速溶咖啡冷却后的油脂味。
电子钟跳至19:47的瞬间，顶灯突然熄灭，应急灯将她的影子钉在墙上，像具标本。
电梯下行时的失重感让她眩晕。
密闭空间里，Dior旷野香水的后调混着潮湿的羊绒气息，像把钩子挑开记忆的痂。
当数字停在17层时，轿厢猛地顿挫，灯光骤灭。
"别碰操作盘。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医用防护口罩特有的闷响，"钢索位移会产生静电火花。
"林知夏的脊椎一寸寸绷直。
这个声音曾在贡山独龙江畔为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