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猪的低语
——猪是不可能抬头的，可这一次，它不仅抬起了头，还死死地盯着我。
1. 回村的路
夜色沉沉，天边没有一颗星，只有一轮模糊的残月悬在高空，像是一只灰白色的死眼球。车窗外的乡间公路上，路灯寥寥无几，偶尔一盏泛着黄晕的灯光，在寒风中抖动着光线，像是一个即将燃尽的魂火。
我已经三年没有回过这个村子了。
小时候，我一直觉得这个村子很普通，甚至有点无聊。这里是全国闻名的生猪养殖基地，家家户户都养猪，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腥臭味。可我没想到，三年后再次回来，空气中的味道变了，不再是单纯的牲畜气息，而是一种发酵后的腐臭，混杂着泥土、血腥，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甜味。
车子驶过村口的那块大石碑，碑上刻着村名，几个漆红的大字已经斑驳开裂，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抓挠过。我下了车，远远看着村子里零星亮着的灯光，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深吸了一口气，背着包往村里走去。路过养猪场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猪叫声。
可那不是普通的猪叫，而是……一种低沉、压抑，甚至带着些许人声特质的呢喃。
“……呜……哼……嘶……呃……”
像是人在窃窃私语，可声音却来自那些被铁栏圈住的猪舍里。
我停下脚步，朝着猪舍看去，漆黑的铁栏后，一双双幽暗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仿佛黑暗中埋伏的影子。我猛地打了个寒颤，步伐加快，绕过养猪场，快步朝家走去。
2. 杀猪
到了家门口，我发现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人。村里每年杀年猪是个大场面，大家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热热闹闹地迎接新年。
“呦，小子回来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嘴里叼着烟，眼里透着些许不明意味的笑意，“回来得正好，今天宰三头猪，杀最后一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