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铜惊梦
姜绾握着镊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修复室顶灯在青铜剑刃上折射出幽绿的光，那些斑驳的铜锈像某种古老生物的鳞片。剑格处盘踞的夔龙纹不知何时变得鲜活，兽瞳里流转着暗金色光芒。她下意识去摸工作台上的放大镜，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镜筒，整座博物馆突然剧烈震颤。
"又地震？"隔壁传来同事小跑的脚步声。姜绾却像被钉在转椅上，青铜剑发出的嗡鸣穿透耳膜，恍惚间她听见金戈铁马的嘶吼。剑身浮起细密水珠，不，是血珠——暗红的液体正从夔龙口中渗出，顺着蟠螭纹蜿蜒而下。
修复室的恒温系统发出刺耳警报。26℃的液晶数字疯狂跳动，姜绾呼出的白雾在镜片上结霜。青铜剑在她掌心发烫，那些沉睡三千年的铜锈簌簌剥落，露出底下寒光凛冽的刃。剑柄处的铭文突然清晰可辨，是两个虫鸟篆：
玄蘅。
姜绾猛地松开手。青铜剑坠地的瞬间，整层楼的应急灯同时爆裂。黑暗中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有什么湿冷的东西擦过她后颈。她转身时撞翻试剂架，福尔马林溶液泼在青金石地砖上，映出无数双惨白的手。
"别动。"
清冽的男声贴着耳际响起。姜绾被人拽进怀里，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那人左手结印，幽蓝火焰自指尖窜起，照亮他玄色广袖上暗绣的流云纹。火焰触及之处，鬼手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缩回地缝消失不见。
应急电源在此刻恢复。姜绾抬头看见男人苍白的下颌，他眼尾一抹朱砂痣红得惊心，与昨夜梦中跪在祭坛上的银甲将军重叠。
"你手腕上的龙鳞印记，"男人松开她时，目光落在她攥紧的右手，"什么时候出现的？"
姜绾这才发现掌心刺痛。暗金色鳞片从腕骨蔓延至小臂，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