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灰色的雾气缠绕着疗养院斑驳的外墙，林泽伸手触碰剥落的墙皮，指腹沾上暗红的斑驳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张起灵默不作声地推开锈蚀的铁门，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在寂静的院落里格外刺耳。
走廊里漂浮着陈年消毒水与霉菌混杂的气味，天花板的日光灯管在穿堂风里发出滋啦的电流声。
林泽抽出软剑，剑身与剑鞘摩擦出细碎的火花。
他推开通往东侧的第一扇门，灰尘在光束中翻涌——褪色的病历本散落满地，发黄的床单下凸起诡异的轮廓，像是蜷缩的人形。
“这地方感觉能把人腌入味。”
林泽踢开脚边的搪瓷盆，盆沿缺了个大口子，内壁还沾着褐色污渍。
张起灵站在窗边，指尖抚过玻璃上的血手印，那痕迹呈现出扭曲的抓痕，仿佛有人曾试图从内侧破窗而出。
他们又推开了第二间房。
铁架床的栏杆上缠绕着断裂的约束带，床头柜抽屉半开，露出半截泛黄的照片。
林泽弯腰捡起，照片里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抱着个襁褓，背景是座布满符文的青铜门。
“这和祖父密室里的壁画......”他话音未落，张起灵突然抓住他手腕，指向天花板。
通风管道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
林泽屏住呼吸，软剑横在胸前。
当声响掠过头顶的瞬间，张起灵突然跃起，黑金古刀劈开管道铁皮——里面却只有团腐烂的绷带，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青黑色液体。
穿过三条走廊，林泽在楼梯转角发现了隐藏的暗门。
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红绸，边缘还系着枚刻有“张家”字样的铜铃。
他伸手触碰的刹那，铜铃突然发出清越的声响，暗门缓缓开启，露出通往地下室的螺旋楼梯。
台阶上凝结着一层冰蓝色的霜，寒气顺着脚踝往上爬，冻得人牙齿打颤。
“这下面......”林泽话音戛然而止。
张起灵己经走下两级台阶，刀光划破黑暗，照亮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符咒。
那些朱砂绘制的纹路在寒光中微微发亮，组成的图案竟与林泽掌心的胎记如出一辙。
地下室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混着某种低沉的嗡鸣，像是远古巨兽的心跳。
林泽指尖摩挲着衣柜内壁凸起的铜制暗扣，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衣柜深处散发着一股潮湿的腐木气息，与外面走廊里的霉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当暗扣发出“咔嗒”轻响，整面背板缓缓向两侧滑开时，他下意识后退半步，软剑差点出鞘。
“你们张家的事关我什么事？”
林泽斜睨着站在衣柜前的张起灵，对方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只是黑金古刀己经握在手中，刀刃映着头顶忽明忽暗的灯泡，泛着冷冽的光，“况且这个地下室怎么在衣柜里？”
他用剑柄敲了敲衣柜内侧的木板，发出空洞的回响，“不会是这个疗养院的老板往地下室里藏了什么东西吧？
藏得这么严实，难不成是黄金？
还是说......”他故意压低声音，凑近张起灵耳边，“是长生不老的秘密？”
黑暗中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正在缓缓移动。
林泽的调侃戛然而止，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他看着张起灵率先踏入通道，黑色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只留下刀光划出的零星亮芒。
深吸一口气，林泽握紧软剑跟了上去，脚下的台阶不知年月，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