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轮回螭纹铜镜裂作三瓣，映出七张残破面容。
慕云凰将缠枝莲纹金簪抵在喉间时，檐角铜铃正发出第九十九声呜咽。
冷宫漏风的窗棂外飘来玉兰香，这不合时宜的甜腻气息让她想起前年隆冬——嫡姐慕雪柔用这簪子划破她脸颊时，鬓边就簪着新摘的白玉兰。
"第九百九十九次。
"她望着镜中重叠的虚影喃喃自语，指尖抚过铜镜边缘凝结的暗红血渍。
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像某种诡谲符咒，记载着千百次相同结局——自刎、鸩杀、坠楼，最终都会回到及笄礼那日卯时三刻。
井沿青苔吸饱了经年累月的血，在月光下泛着墨绿幽光。
慕云凰赤足踏上井台，足底传来熟悉的湿滑触感。
她忽然记起第七十二次轮回时，曾用这把金簪在井壁刻下"永宁三年九月初七"，而今那些字迹早被青苔吞噬，如同她那些消散在轮回里的嘶喊。
簪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檐角惊起数只寒鸦。
慕云凰忽然发现今夜月色不同往常——银辉中竟掺着缕缕金丝，将枯枝虬影烙在她素白中衣上，恍若某种古老图腾。
这个念头刚起，喉间骤然爆开剧痛，温热血线溅上井口垂落的紫藤花苞。
剧痛如潮水退去时，她听见皮肉烧灼的滋滋声。
睁眼的刹那，漫天星子正从琉璃瓦的裂缝中倾泻而下，手腕处传来灼痛——那里赫然浮现血色凤凰纹，翎羽末端还滴着未干的血珠。
"姑娘！
姑娘快醒醒！
"带着哭腔的呼唤刺破混沌。
慕云凰猛地坐起，撞翻了枕边鎏金鹤嘴香炉，香灰扑簌簌落在茜红锦被上。
这是她及笄礼当天的闺房，本该候在门外的二等丫鬟春杏，此刻却跪在脚踏前瑟瑟发抖。
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灵台。
前世的、前前世的，那些本该模糊的轮回轨迹突然纤毫毕现：第三世她试图向太子萧景珩示警，却被当作巫女烧死在朱雀街；第一百四十五次暗中联络生母林氏，反被灌下哑药送进道观；第三百回终于毒杀慕雪柔，却在饮下庆功酒时被贴身侍女刺穿心脏......"现在是什么时辰？
"慕云凰攥住春杏手腕，指尖触到对方袖中硬物——是把淬了毒的匕首。
"卯、卯时二刻......"春杏眼神躲闪，突然抽出匕首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