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多年,我收到了一条手机讯息。
“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哼”很是俗套的剧情,我冷哼一声。
并不想理会。
“他也会来……”“你的手机号一首没换,我不信你真的不在乎了。”
“算是最后一次,利用我的婚礼给你们两个做最后的道别吧”“我也是犹豫很久才决定邀请你们,这么多年了就算放不下也该……”伴随着一条条短信的提示音,我的思绪渐渐飘远,深埋多年的秘密毫无防备地重见天日,宛如被包裹的伤口被一层层剥开,鲜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
那看似愈合的伤口,实则仍在淌血,惨不忍睹,令人无处可遁。
有些事,即便不再被提及,也不意味着己经成为过去。
或许,我也到了该真正放过自己的时候了。
“安安,真高兴你能来”一路小跑迎面而来的是清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曾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就像大多数人眼中的那样。
“恭喜你”气氛骤然变得凝重,或许是我内心过于压抑,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略显沉闷的氛围,然而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藏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暗暗揉搓着,仿佛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盲人,固执而盲目地寻找着一个可以逃脱的出口。
就像许多年以前敏感又自卑得我,在光亮中无所遁形。
“小陀螺?”
随着声音落下,我的心咯噔一声。
身体僵首着不敢回头。
“你来是为什么?
怎么才到这就害怕了?
过了这么多年依然还是这么没出息吗?!”
我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自己。
“求求了,就自然的回头打个招呼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不需要这么多心理活动吧。
自然点,就像普通人之间的寒暄。
那样,就很好。”
我攥起拳头暗暗地下定决心。
“你好”嘴角以不自然的弧度上扬着。
顾彦白明显愣了一下。
随后挥手礼貌地回复着“你好。”
甚至我们之间都没有一句好久不见。
心里有种涩涩的感觉。
想逃离!
这是我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我去那边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随后仓促的逃离了这尴尬的局面。
一边走一边暗骂自己真是糟透了,沈清安。
真是糟透了……!
可是眼睛酸酸的似是有什么东西滑落。
在忙碌中情绪也被搁置在一旁,好在婚礼够大,若想躲避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的侥幸心理下一秒就被拆穿。
“你怎么没多和清安聊聊天,你们不是很久没见了,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说吧。”
“我跟她不熟……”顾彦白随手抬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感觉他眼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来。
我赶紧躲到柱子背后,像个犯错的小孩般般怯怯的。
“不熟是什么意思。”
我嘴里喃喃自语道。
“不能吧,你们不是认识10几年了嘛,我记得上学那会她还跟你铁哥们……表过白……?”
“啧……是叫什么来着。
不是还被拒绝了嘛?
贴脸开大?
这闺女真猛。”
“那还真是我的光辉事迹,只不过那不是我本愿,我本来是想向顾彦白……哎,算了,像个傻子一样”我不禁摇摇头。
“听够了没有,没想到你不仅脑子笨还有偷听的癖好?”
“嘶”我抬头一看正对上顾彦白的眼睛,他的眼里有星辰大海有山川万物,唯独没有我……。
“你的眼睛真好看”我不假思索的说出来,下一秒我就后悔了,说话怎么就不过过脑子呢。
“那个……我……”“我知道”我有些惊愕的抬头望着顾彦白。
“是啊,你一首知道的。”
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只不过后边这句话却没说出口。
我曾经无数次地在脑海里构想过青春的开场画面,它或许充满了欢声笑语,阳光灿烂;又或者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如细雨般缠绵悱恻。
然而,无论我如何想象,都未曾料到会有这么一刻——仅仅只是那惊鸿一瞥,便一眼万年。
那一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我的目光被牢牢吸引住,无法移开分毫。
眼前的景象如同画卷一般徐徐展开,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清晰而深刻。
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既有着初遇时的惊喜与激动,又夹杂着一丝对未知命运的敬畏和期待。
这就是青春吗?
如此猝不及防,却又让人刻骨铭心。
从此刻起,我知道自己的人生轨迹将会因为这短暂的一眼而彻底改变……。
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刚刚踏入高中校园,心中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迷茫。
新环境、新同学、新课程,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而又充满了不确定性。
面对这些未知和挑战,我原本觉得自己可能会像以前一样,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每天按部就班地学习、吃饭、睡觉,就这样平静无波地度过这三年看似平凡无奇的高中生涯。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出其不意。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一首这样风平浪静的时候,他却宛如一颗闪耀的流星,突然闯入了我的世界。
那一刻,我根本未曾料到,这个突如其来的他,竟会如同一场风暴一般,彻底颠覆我原有的生活轨迹,将我带入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生旅程。
从此,我的生活不再单调乏味,而是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和惊喜,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改写。
大家静一下,这是新学期我们班转来的插班生,你跟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随着班主任的话音落下。
大家安静了起来。
我原本就对所谓的转学生毫无兴趣,亦不在乎他们因何来到这所学校。
我现在满脑子只想着纪清欢的话,对于纪清欢我承认我是有点自卑的,他的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又是舞蹈教师,她既继承了父亲的智慧也传承了母亲的貌美,实实在在的是个讨人喜欢人见人爱的优等生。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作为绿叶陪衬得我难免会被人拿来做比较。
她的父母同我父母是同事,同样是高知家庭的子女相比之下我的成绩惨淡的可怜,常常有几科与及格线擦肩而过。
既没有特长性格也内敛的我与大方明艳的纪清欢大相径庭。
偏偏我们还住对门避免不了常常相见对此我很是头疼。
有什么办法能避免掉今晚两家的聚餐!
我真的是很不喜欢那种很压抑的氛围。
而她的父母也着实不喜欢我这种唯唯诺诺、扭扭捏捏的性格。
碍于我父母的面子又不能说些什么。
而我每次吃完饭回家也不免被父母对比一番,不幸的是这辈子纪清欢注定是成为不了他们的闺女了,而我面对父母的唠叨也只能嘿嘿一笑而过。
没人发觉我内心的一闪而过敏感。
他们只会认为我没脸皮地笑着对于他们的数落无动于衷,而我脸上笑容既掩盖不住内心的失落与痛楚也掩盖不住我那颗脆弱卑微的心灵。
那种滋味,只有自己才能够真切体会到……。
“大家好!
我叫顾彦白,喜欢打篮球,希望今后能和大家成为好朋友。”
他的笑容似清风拂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顾彦白?!”
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惊愕之余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
“是他吗?”
内心的憧憬伴随着忐忑。
我看着他缓缓向我走来。
“好久不见呀——小陀螺”我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仿佛那些日思夜想的夜晚在一瞬间如洪流般倾泻而下。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我别过头假装不在意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
我有千言万语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想问问他消失的这三年去了哪里?
为什么一封信一通电话都没有,那从未亮过的QQ头像又有什么含义?
网络这么发达如果真的想联系我怎么会联系不到,还是说压根就没想联系过我。
如果从没想过联系过我如今又为何……?
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汇不成一句话。
只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里有颗种子在悄然发芽,然后默默地说回来就好。
“我托好多人打听才知道你在这个班特意转过来的。”
顾彦白笑着说道。
“特意?”
我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他。
嘴角的微笑弯成自然的弧度“算了,不听你打趣。
快准备书吧下一节可是大魔王的数学课,他的大名可是令人闻风丧胆。
你呀,有的受了”我讪讪笑道。
“你确定?”
“我的数学可是好到令人发指,你忘了小爷我曾经可是拿过好几个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奖项的”“是吗?
大魔王就喜欢提问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这会说的大话一会儿可别把牛皮吹破天。”
现在细细想起青春就如同秋雨般细腻、温柔、冷冽、润物细无声。
一片名为时光的落叶悄然的将秋天的温柔与宁静遍布在光阴的缝隙中渐渐地成为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小陀螺,一会儿放学要不要一起回家?”“你该不会要回你奶奶家吧?”
我脑海中一瞬间浮起那个严肃古板一丝不苟的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嗯嗯,奶奶家离学校近我又不想住宿,除了学校假期应该都会在奶奶家吧。”
“反正都在一幢楼,一起回家也方便点,对了,今晚我要去纪清欢家吃饭。
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吧。”
“哦耶,那我就不用自己孤零零的走了。”
顾彦白笑道。
“安安,这边。”
我看着清欢高举挥舞着得手,太阳的光芒通过指间的缝隙洋洋洒洒的折射在她的脸庞亦如舞台上的她光芒西射。
顾彦白快步向清欢走去,而我被不知觉得撇在身后,急促且蹩脚的步伐也在追赶中逐渐慢下来,我凝视着顾彦白渐行渐远的身影,宛如那朦胧不清的远方,而我的茫然无措恰似他迈向清欢的脚步,沉稳而坚定,徒留我伫立原地。
不知是不是命运一语成谶,我们在辗转徘徊中迷失了自我。
“好久不见呀,清欢。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光彩照人呀。”
“几年没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油嘴滑舌。”
清欢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好了,快走吧,要不然一会儿家里该等着急了。
有什么话路上慢慢说”我说道。
“对了,清安要去我家吃饭,你要一起吗?
当做给你的接风宴。
反正我爸妈也准备了很多菜,还是够我们吃的。”
我看了看顾彦白内心有点忐忑和紧张,也不知在担心些什么。
好像有无数蚂蚁在心上爬的心痒痒。
“清欢接风宴还是我们一起吃比较好,有家长在多少会有点儿不自在吧”我有些心虚的说道。
顾彦白看了看我,嘴巴蠕了蠕沉思了一会儿说:“小陀螺说得对,我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你们,怎么不得请我吃个大餐。”
我舒了一口气说:“对对对,要请你吃大餐。”
清欢也不好再说什么。
便点头应下。
“我要吃学校门口沈阿姨家的煎饼果子记得小学那会儿我们常常去吃呢,说的我都快流口水了”顾彦白笑着说道“要变态辣变态香菜的那一种”我也附和着。
伴随着欢声笑语,我们走到了家门前。
“我先回家了,拜拜” 送走了顾彦白,我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算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
等我吃完这顿饭,最起码有几天可以不用再去面对这令人头疼的事情了吧。
“纪叔叔、李阿姨我来了,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怎么是添麻烦呢,安安你能来我们真是太开心了,清欢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你们从小一块长大你们这感情不是姐妹胜似姐妹了,要好好一块相处,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也要互相帮助呀”“李阿姨说笑了。
清欢学习那么好,是我要多请教麻烦她,她不嫌弃我才好”客气的寒暄了几句,我便找做作业的借口走了,飞似得逃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