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夜风中发出细碎的叮咚声,我望着梳妆镜里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血色月光透过玫瑰窗斜斜切进来,在皇后苍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伤口般的红痕。
指尖颤抖着抚过暗红色天鹅绒睡袍上的金线刺绣,我能感觉到这副身躯里流淌着不属于我的力量。
昨夜皇后寝宫爆发的紫色闪电还残留在视网膜上,那个本该将我置于死地的咒语,却让我们在魔镜前互换了灵魂。
"陛下,该用早膳了。"侍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下意识攥紧梳子,象牙雕花硌得掌心发疼。
镜中人扬起下巴,我学着皇后惯常的语调:"送进来。"
银托盘与大理石桌面的碰撞声清脆得刺耳。侍女弯腰时,我瞥见她后颈泛红的鞭痕——那是三天前皇后用金雀花藤抽的,因为晨露打湿了玫瑰花瓣。
此刻那些伤痕像火炭灼烧着我的喉咙,蜂蜜牛奶在舌尖泛起苦味。
"把药草园的老园丁召来。"我放下鎏金杯,杯底磕在托盘上的声响让侍女瑟缩了一下,"再带三支白蔷薇。"
当佝偻的老人跪在波斯地毯上时,我从天鹅绒枕头下摸出青金石药瓶。
这是今早在皇后首饰匣底层发现的,标签上褪色的字迹写着"月见草汁液混合矢车菊精油",但瓶底沉淀的黑色结晶分明是龙血藤的残渣——猎巫手册第七页明令禁止的剧毒。
"从今天起,每天用接骨木花露为侍女们敷伤口。"我把药瓶扔进壁炉,蓝火苗倏地蹿起三尺高。
老园丁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他布满裂口的手掌接住我递去的蔷薇时,一朵白花瓣恰好落在那些鞭痕形状的烛台上。
暮色降临时,我屏退众人打开了魔镜。
镜面没有浮现皇后美艳的脸,而是涌出大团大团的迷雾。当雾气散去,镜中竟站着穿粗布裙的我——或者说,我的身体里住着皇后的灵魂。
她正在森林小径上狂奔,乌鸦衔着她的金发饰掠过树梢,远处七个小矮人的木屋亮着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