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若有若无哭泣声中,朱晓云醒了过来。
此时她躺在大通铺上,身上盖着破旧的被褥,散发着霉腐和尿臭的气味。
朱晓云只觉得头痛的很,用手摸了摸脑袋,头上绑着个粗布条子,难道脑袋受伤了?她挣扎着想要撑起身来,可惜力有不逮!
“小妹妹你可醒了?
头可还痛了?”
只见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穿着破旧交领麻布衣裳、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将她扶起。
“小妹妹?
她竟然称呼我为小妹妹?”
朱晓云狐疑的伸出手一看,那小小的肉肉的手,无不显示自己如今己经是个孩童模样!
妈呀,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孩子怎的变成小孩子了?
朱晓芸一无背景二无家世,硕士毕业后通过十年打拼终于在公司站稳脚跟并成为高级管理者。
今日带着部门小伙伴一起去团建爬山的,下山时脚一滑不知怎的就跌落山谷,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我这是魂穿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情形不明,要冷静行事!
眼见她愣愣的,那位小姑娘愁容满面的看着她:“原来是个傻的!”
还好,她们说话我能听得懂。
朱晓云忍着头痛刚张了张口,就觉得喉咙一阵干渴,忙用沙哑的声音道:“这位姐姐,有水吗?”
小姑娘心善,忙不迭的去倒水了。
抽空朱晓云打量了西周,屋子里还好几个***岁和十岁多左右的女孩子,衣着破旧,她们也在好奇的打量着朱晓云。
朱晓云挤出个笑容来,那些个女孩子见她露出了笑容,反倒吓得缩在角落里。
屋子的角落里摆着一个出恭用的大木桶,怪不得屋里一股尿臭味。
屋中间摆着一个矮脚木桌,上面放着陶罐,那小姑娘正倒了水来,“小妹妹,你昏迷了有一天一夜了,一口水都没喝,快喝吧!”
说着就递过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来。
古时候水源没有污染,一定都是甘甜清冽的,朱晓云伸手接过,忙狠狠地喝了一口。
天哪这是什么味道?
怎么一股土腥味?
想吐又吐不出来,首接呛着了!
“咳咳!
这位姐姐,这是什么水?”
朱晓云皱了皱眉头,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水。
小姑娘愣了愣,“就是河水!”
眼见小姑娘那疑惑的眼神,朱晓云忙定了定神,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和嘴唇。
身处陌生的环境,朱晓云决定先发制人,忙装着天真无邪的问道:“大姐姐,我头好疼啊!
不晓得姐姐您怎么称呼?
这里是哪里?”
“我叫碧草,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受的伤?”
我一个魂穿过来的人,哪里能乱答?
趁着头受伤了,赶紧装失忆,朱晓云忙摇摇头!
碧草脸上闪过一丝怜惜之色,“这里是牙侩。
你是昨日被带回来了,当时你受了伤。”
这时候,外头传来脚步声,只听咔哒一声,有人将屋外的门锁打开了。
碧草忙将朱晓云扶下了通铺,站在一起。
这时一位三十几岁的妇人进了房间,立刻有女孩子围了上去,哭喊着跪倒在地上:“婶婶,行行好,放我们回家去吧,我一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忘不了您的大恩!”
那妇人拉下脸,鄙夷的道:“求我是没有用的,你们可是被卖进来的,一应手续俱全,要怪就怪你们的父母狠心。”
此时有一个十岁多些的女孩子突然爬起来往外冲去,刚跑出门去就被守在门前的两个十五六岁精瘦少年给逮住了。
那女孩子被押到那妇人跟前:“李婆子,怎么处置?”
那妇人面露凶相,“拖到柴房给我饿上两天,看还听不听话。”
随后,她又缓缓的环看那些个小姑娘,“每天两顿好吃好喝的供着,竟然还不听话。
如今兵荒马乱的,没有将你们卖到那些腌臜之地就算好的了。
若是还敢不听话,就将你们卖到妓院里去,到时候可别怪我狠心。”
那些个女孩子被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见到这些女孩子害怕的模样,李婆子面上略露出满意之色。
眼见朱晓云醒了过来,李婆子缓缓走到她跟前:“你醒了?
昨日你受伤昏迷在野地里,若不是我将你捡回来,说不定今日你要被野地里的野兽给吃了。”
朱晓云心想看来这李婆子算是管着她们这些个女孩子的了,千万不能得罪她。
朱晓云忙带着五分感激五分惶恐道:“谢谢婶婶救命之恩!”
李婆子对她一笑:“小丫头,你还记得你叫什么?
家在那里吗?”
朱晓云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我只记得自己好像叫晓云,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哎呀,我的头好痛啊!”
见她的小脸痛的皱了起来,看来真的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李婆子笑吟吟的道,“可怜的孩子,既然你什么都记不得了,那婶婶给你找个好人家,将来吃穿不愁。”
朱晓云忙假装天真的点点头,并行了个礼,“多谢婶婶!”
李婆子仔细端详着小姑娘稚嫩的小脸,越看越欢喜。
这小姑娘虽称不上是美人胚子可也算的上是白白净净、五官端正的;再看她身上穿的那身衣裳,虽是麻布的,可那质地绵软多了,应该是哪家吃喝不愁的小门户家的姑娘,只是不知为何受伤被丢到野地里?
不比得从穷苦人家买来的要签卖身契,有的父母还讨价还价的,这捡来的只要给些吃喝,再转手一卖,简首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李婆子对碧草道:“去给她端碗粟米粥来。”
碧草忙端了粥来朱晓云食用。
朱晓云先是有礼貌的谢了,方才接过米粥;粟米就是现今咱们吃的小米。
碗里的粟米粥稀稀的,可一点也不影响朱晓云吃的香甜。
毕竟她真是饿了,而且粟米粥还自带着食物的香甜,比现今的科技与狠活可是健康美味多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分量少了些。
李婆子见朱晓云乖巧懂事,“你若有什么事情就找碧草。”
丢下这句话,李婆子一刻也不愿多待,转身离去,屋门再次被大锁给锁了起来。
片刻后,朱晓云向碧草打听起来消息来。
小姑娘很是老实,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这李婆子乃是平阳有名的牙人,做的多是向贵族或者大户人家买卖奴婢的活计。
屋里的女孩子大多是被父母卖来的,少数是主家不满意转手再卖给李婆子的,还有个别的就是像朱晓云这般同家人失散被拣来的。
对于如今是何朝代?
碧草年纪小也说不清楚,只是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朱晓云梳理梳理得出了结论。
如今是秦末,各地群雄割据,她们如今所在的地方叫做平阳,是西魏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