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15·总经办办公区阮绵绵踮脚往打印机里塞纸时，后颈突然袭来一阵凉意。
转头正对上前台Lisa死亡射线般的目光——自从调来总经办，这位行政部之花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生化武器。
"阮助理。
"Lisa啪地甩过来一叠文件，"去18楼送会议材料，霍总等着用。
"阮绵绵接过还带着体温的文件夹，封面上烫金的"AI核心算法研讨会"几个字晃得她眼晕。
刚要开口询问细节，Lisa己经踩着细高跟扬长而去，空气中只留下一句："记住，从后门进。
"后门？
又不是做贼...阮绵绵挠了挠发痒的手腕，那里还缠着前天留下的绷带。
她没注意到转角监控摄像头微微偏转了15度角。
9:27·18楼会议室走廊阮绵绵盯着消防示意图陷入迷茫。
按照图示，后门应该在这面挂着抽象画的墙后，可眼前只有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墙面。
"芝麻开门？
"她鬼使神差地念道。
"虹膜验证在右侧。
"低沉的男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霍砚行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黑色西装衬得他肤色冷白，左耳戴着枚罕见的骨传导耳机。
阮绵绵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半步，怀里的文件哗啦散落一地。
最上方那张纸飘到霍砚行皮鞋前，赫然是张Q版霸总打地鼠涂鸦——穿西装的简笔画小人正被"董事会""财报""竞品"三个地鼠围攻，角落里还标注着"阮绵绵专利"。
完了完了这明明夹在日记本里的！
霍砚行弯腰拾起纸张，指腹在卡通小人闪亮的泪痣上停顿两秒。
正当阮绵绵考虑跳窗逃生的可行性时，他突然将涂鸦对折收进内袋："会议室密码20230520。
""啊？
""公司成立日。
"霍砚行转身按下隐藏式感应器，"还有，地鼠应该再加一个。
""什么？
""总想逃跑的实习生。
"他说这话时，会议室自动门正好滑开，将阮绵绵的哀嚎吞没在机械运转声中。
9:35·会议室灾难现场二十几位高管齐刷刷回头时，阮绵绵差点把文件糊在自己脸上。
她终于明白Lisa说的"后门"是什么意思——此刻她正站在主讲台侧方的设备间入口，而霍砚行己经从容不迫地坐进了首位的悬浮椅。
"继续汇报。
"霍砚行指尖轻叩桌面。
技术总监擦着汗站起来："关于脑机接口项目的伦理风险..."阮绵绵蹑手蹑脚往设备间挪动，突然被地上的数据线绊了个趔趄。
慌乱中她按住某个按钮，整个会议室的灯光突然熄灭，投影仪发出老式胶片机般的咔哒声。
"谁关了全息投影？
"有人惊呼。
下一秒，整面墙的投影幕布亮起来。
阮绵绵的Q版涂鸦被放大二十倍，打地鼠的锤子变成了戴星黛露头套的小人，正追着穿西装的小人喊"霍总别跑"。
最要命的是，她昨晚随手涂的续集也跟着播放出来——西装小人被扑倒后头顶飘出对话框："年假批了"。
死寂中，阮绵绵听到自己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她缓慢转头，正对上霍砚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男人指间的钢笔不知何时断成两截，墨水正顺着会议桌缝隙滴落在意大利手工地毯上。
"设备故障。
"霍砚行突然起身，"休息十分钟。
"阮绵绵被他拎着后领拽进设备间时，满脑子都是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狭窄的空间里堆满精密仪器，霍砚行的呼吸喷在她发顶，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
"解释。
"他单手撑在服务器机箱上，将阮绵绵困在方寸之地。
"我我我只是练习数位板..."阮绵绵的辩解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
霍砚行腕表上的红色指示灯疯狂闪烁，投影仪竟自动切换成公司能源流向图，其中三条主干道正呈现异常波动。
"和前天一样！
"阮绵绵指着剧烈跳动的曲线，"就像抽水机要..."霍砚行己经按下紧急通话键："切断B3到B5区供电，立刻。
"他低头看向还揪着自己袖口的阮绵绵，"你爷爷还教过什么？
""铜线遇到次声波会跳舞算吗？
"玻璃幕墙外突然闪过银光，阮绵绵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就被霍砚行猛地扑倒在地。
几乎同一时刻，整面投影幕布被激光烧灼出焦黑孔洞，会议室响起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别抬头。
"霍砚行的手护在她脑后，两人鼻尖相距不到五厘米。
阮绵绵突然发现他的睫毛在阴影里呈现出罕见的浅棕色，像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
原来不是戴了美瞳啊霍砚行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这时设备间门被砰地撞开，陈秘书举着防暴盾冲进来："霍总！
无人机袭击！
"10:17·紧急避难通道阮绵绵抱着文件箱跟在霍砚行身后，每走两步就要小跑一段。
男人步伐大得惊人，黑色西装外套早在混乱中不知去向，白衬衫袖口沾着几道焦痕。
"那个..."阮绵绵喘着气指向岔路口，"走左边能到地下车库。
"霍砚行停下脚步："你怎么知道？
""通风管道有薄荷味空气清新剂。
"阮绵绵吸了吸鼻子，"您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陈秘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霍砚行瞥了眼腕表："去安全屋。
"他顿了顿，突然把阮绵绵怀里的箱子交给陈秘书，"你走右边。
"等陈秘书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霍砚行突然扣住阮绵绵手腕："现在告诉我实话——"他指尖轻轻摩挲她虎口处的茧，"这些逃生知识，真是爷爷教的？
"阮绵绵手心里全是汗。
那个老人在雨夜把她捡回家时，身上确实带着变压器爆炸的焦糊味。
但她永远记得更早之前，在某栋玻璃大楼里，有人握着她的手说："绵绵要记住所有安全出口..."警报声再次响起，霍砚行突然将她拉到身后。
转角处冲出来三个穿维修工制服的男人，领口别着陌生的菱形徽章。
"跟紧我。
"霍砚行压低声音，温热手掌整个包裹住她的手指。
阮绵绵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牵手。
10:43·未知区域连续转过七个弯后，阮绵绵彻底迷失了方向。
霍砚行刷开一扇伪装成电箱的金属门，里面竟是间布满显示屏的密室。
"AI核心监控室。
"霍砚行快速输入指令，"全公司只有三个人知道这里。
"屏幕蓝光映在阮绵绵脸上，她突然指着某个角落："那里在闪红光！
"霍砚行脸色骤变。
那是能源中枢的模拟图，此刻正显示异常数据流从B区涌向——他猛地转头看向阮绵绵："你早上碰过打印机？
""就...换了纸..."阮绵绵声音越来越小。
她突然想起打印机出纸口那个冰凉的金属片，当时还以为是普通传感器。
霍砚行己经接通技术部："立即隔离总经办所有联网设备，重点检查..."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主屏幕突然跳出一行血色大字：”找到你了，小兔子“阮绵绵腿一软跌坐在转椅上。
这句话她太熟悉了——每次老程序员发病前，都会用烧焦的电路板拼出同样的句子。
霍砚行的手突然覆上她颤抖的指尖："别怕。
"他声音里带着奇异的镇定，"我们一起玩打地鼠游戏。
"当男人修长的手指在控制台输入那串熟悉数字——20230520时，阮绵绵突然福至心灵：公司成立日根本不是今天。
